自從知道梅夫人無事之後,一行人就不再急著趕路,一路走走停停,邊欣賞沿途的風光邊悠然往京城晃去,就好像是專門出來遊山玩水的遊客。
這天,路過一座繁華的小城,梅如雪想買些奇特的東西回去,給京城的親友當禮物,張元天便下令車隊停下在這裏休息一天,第二天再上路。
在客棧安置好行李,喝了點茶水之後,梅如雪急著拉張元天到街上去逛街,再也不肯多待,留下張昱看家當,一行人就出了客棧,往街道繁華地段走去。
梅如雪從來沒有如此恣意的在街上逛過,這會兒就像出了籠子的鳥兒,看什麼都好奇,東走走西看看,瞧瞧這個摸摸那個,整個一好奇寶寶。
無塵上人也恢複孩子心性,跟著梅如雪一起在人群裏東遊西竄,一下就不見了人影。再看看身後兩個侍衛,兩人手裏提著,懷裏抱著的都是梅如雪和無塵上人買來的小玩意。懷裏的東西頂到了下巴,連路都看不清,時不時碰到行人,引來別人的側目。最後實在沒人再用,連張龍也被拉來作苦力,替梅如雪拎東西。
張元天見買的東西實在太多,張龍和兩個侍衛手裏懷裏都是滿滿的,而梅如雪和無塵上人還在不停的給他們增加負擔,氣得張龍的臉都黑了。張元天從來沒見過張龍如此的表情,環顧一下四周,對張龍招招手:“張龍,先把東西放在這裏,你去雇輛馬車過來吧。”邊說邊伸手指指街邊的一家茶館。
聽了張元天的話,張龍的臉色終於好轉,將東西放在牆跟,招過兩個侍衛看著,自己去雇馬車。
“如雪,上人,逛了這麼久也累了吧,我們到茶樓去歇口氣吃點東西,再接著逛可好?”張元天拉住又準備往人群裏鑽的梅如雪,眼睛看著無塵上人,邊說還邊掏出帕子細心的為梅如雪擦去額頭上滲出的細小汗珠。
逛了這麼久,早上又沒吃東西,無塵上人也實在是餓了,摸摸肚子道了聲“好啊。”就率先朝街邊的一家茶樓走去。
張元天嘴角抽了抽,吩咐了牆邊的侍衛幾句,就攬著梅如雪跟上無塵上人。
“真是的,那麼大的人了跟我搶,也不問問我想去哪裏,就選了這家,太過分了。”梅如雪皺起小臉瞪著無塵上人的背影嘟囔。
張元天拍拍梅如雪的背,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梅如雪的小臉瞬間陰轉晴,大方的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他計較,原諒他了。”張元天含笑攬著梅如雪朝茶樓走去。
對麵客棧二樓的一間客房裏,一個白衣男子斜倚在窗邊,一手抱胸一手摩娑著下巴,勾起一個斜笑:“有意思,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我。”
“吩咐下去,大魚上門了,讓他們準備好。”白衣人頭都沒回,對著虛空吩咐了一句,聽到身後房門開了又關,才放下窗簾,離開窗邊。
無塵上人放下茶杯,摸摸肚子,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這糕點雖然沒有京城的精致美味,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梅如雪咬了一口糕點,翻翻白眼,狠狠的鄙視無塵上人:“沒有京城的美味,還吃了這麼多,也不知道一大半的糕點都進了誰的肚子。”說完,還掃了眼無塵上人麵前堆在一起的三個空盤子,意思不言而喻。
梅如雪嘴裏含著糕點,說話含混不清,坐在她對麵的無塵上人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麼:“你說什麼?”
“我說……”梅如雪正準備再說一遍,突然被嘴裏的糕點噎了一下,不停的咳了起來。
張元天趕緊輕輕拍撫著梅如雪的後背,端過一杯茶放在她手裏:“吃東西就吃東西,說了好幾次你都不聽,看這下噎著了吧,快喝口茶。”
無塵上人在張元天和梅如雪之間來回看了看,突然似想起什麼,眼睛一亮:“丫頭,你是相府的小姐,這個臭小子又這麼寵你,應該會經常出來的,怎麼看你今天的樣子好像從來沒有好好逛過街似的?”
“這個呀,很簡單啊,以前是相府的大小姐,雖然爹娘寵我,同意我出府去玩。可是身邊的丫鬟婆子好幾個,動不動就這個不能做,那個有失身份不能吃,搞得我頭都大了,哪裏還有心情好好逛街啊,後來就索性不出去了。成親以後,更是身份所限,沒事是不會輕易出府的,再後來就懷了孩子,幹脆不出去了。”梅如雪聳聳肩,沉默了一會兒,又接著道,“到了惜福村,倒是自由了,可是沒有錢啊,每天為了生計奔波,哪裏有時間到街上去好好逛次街。”
梅如雪說完,無塵上人和張元天同時陷入了沉默,不知該說什麼,一時間氣氛倒有些尷尬。最後,還是無主上人打破了沉默:“我看惜福村的條件很好啊,連京城的百姓都比不上,怎麼會每天為了生什奔波呢?”無塵上人一副不明白的樣子盯著梅如萬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