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王宇將拳頭放在唇邊假咳幾聲以掩飾他的心虛尷尬,看了看眾人歉意道:“不好意啊,剛有點走神了。”
張元天沒有再深究王宇為什麼發呆,收回眼神,放下車簾,語氣平靜地對張龍下令:“回去。”
張龍領命,揮手指揮隊伍掉頭回去。一行人沒有抵達惜福村,在半路掉頭回了王府。
張昱目送隊伍遠去,招手叫出自己的人去完成張元天交待給他的下一項任務。原來張元天打算懲罰張昱的,後來因為無塵上人無意的一句話改變了決定。他命令張昱今天晚上無論如何要在惜福村村口給他搭好幾間茅屋,明天他會搬過來住。如果做好了,放走梅如雪的事就一筆勾銷,如果完不成,兩罪並罰。
張昱知道這是張元天不忍罰他找的借口,他心裏感激,也開始有點後悔放走了梅如雪。可事情已經發生,不可能再次重來,隻能盡力彌補。因此,他決定今天晚上一定要給王爺做好茅屋,如果可能的話,還要做得更好一點,以盡自己的心意。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早起來,張元天洗漱之後,不等張龍來,就自己動手收拾打點隨身的行李。
張龍端著托盤進來就看到張元天忙碌的身影,微一訝異,放下托盤上前奪下他手上的東西,道:“王爺,您現在是非常時期,應該好好休養著,這些粗話讓我們來做就成了。”說著,三兩下就打點好了一切。
張元天急著到茅屋去,哪裏有心思吃飯,草草吃了幾口就催促張龍出發。
張龍知道他的心思,隻能答應。心下不禁微微慶幸,幸好昨天晚上回來就準備好了行李,否則,現在開始準備,要耽誤大半天的,以王爺的性子,不著急發火才怪呢。
張元天踏上馬車,下令隊伍出發。
“王爺,真的不留下來,要到那裏去住嗎?”車外王宇的聲音響起,微微透著疲憊,好似一晚上沒睡。是啊,他怎麼可能睡著,在自己和他那樣深談之後,他自己還不是同樣整夜失眠嗎?
“我想,在昨天晚上我們長談之後,你已經非常明白我來這裏的目的。”張元天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從車裏傳出,別人或許聽不懂他的意思,王宇卻十分明白。他這是告訴自己他的決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昨天晚上回房之後,張元天就到房裏去找他了,沒有多餘的話語,直接告訴他他和她根本沒有可能,讓他趁早死心,省得最後陷得太深,傷了自己。當時聽了這話他都驚呆了,連他自己都不是十分明白的心意張元天是怎麼看出來的。張元天看出他的疑惑,沒有說什麼,隻是掏出他畫的那張梅如雪的話像攤在桌上問了他一句“如果不是心裏有他,你能把她畫得如此傳神嗎?”
是啊,心裏沒有是不可能畫得如此傳神的。可是有又怎麼樣,他這輩子注定隻能將自己對她的感情深埋心底的。從一開始,他就注定了一敗塗地,先不說他早已失了先機,光說張元天的心思他就比不上。
兩個人談了好久,最後張元天把那天的畫像送給他,說是留個念想。可他不想輸得太難看,當著張元天的麵將畫像撕了個粉碎。想得有點遠了,拉回思緒,他說了句隻有他和張元天兩個人懂的話“那我不留你了,祝你好運。”就轉身回房了。
“走吧。”張元天一聲令下,隊伍朝惜福村而去。
馬車轆轆,很快抵達目的地。張元天跳車馬車,圍著麵前的三間木屋轉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三間木屋並排在一起,朝陽而建,中間的那間顯然比兩邊的大而結實,防寒也要強點,兩邊的稍次一點。
最後,自然是中間的那間歸張元天所有,兩邊的張龍和無塵上人一人一間。
侍衛要幫著張元天收拾,張元天擺手拒絕,讓他們去幫張龍和無塵上人。兩人看張元天這個王爺兼病號還是自己動手,哪裏好意思讓別人幫忙,也親自動手。最後就成了這樣一副畫麵:張元天三個人忙裏忙外,搬行李整理屋子,一眾侍衛待在一邊手足無措,充當背景。
張元天生於皇宮,長於皇宮,從小侍候的宮女太監一大群,就算是搬到王府也是仆役成群,事事有人打點,哪裏需要自己動手。現在這些活計雖然簡單,但對第一次親自動手的他來說,也是有難度的,顧得了這邊顧不了那邊,搞得手忙腳亂。但他毫不氣餒,一次不成再來一次,直到做好。
雖累得滿頭大汗,但他非常快樂,眉眼含笑,在心裏歡呼:如雪,我要在這間木屋裏守候著你,直到你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