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紫芍連忙敷衍,“不過是從前董嬤嬤說的,哪裏是奴婢的本事……”

“反正你這丫頭的來曆大有古怪,”穆子捷打量著她,“我早瞧出來了。”

“我們村就是京郊的上河村,”紫芍撇撇嘴,“公子盡管去打聽,奴婢哪有什麼古怪的來曆。”

“我會去的。”穆子捷總是習慣敲敲她的額頭,戲弄她一般,而後微微一笑,“不過呢,不管你是什麼來曆,隻要對本公子有用,本公子就受用。”

紫芍隻覺得呼吸霎時急促起來,臉上火辣辣的。

這時,一個小廝匆匆跑進來,“公子——不好了,夫、夫人來了!”

“什麼?”穆子捷眉一蹙,“到我們這院裏來了?她來做什麼?”

小廝答道:“不知道,姨娘正在迎接呢,叫公子您也快去。”

穆子捷沒來得及多問,披了件外衣便快步往外走。

紫芍連忙跟在他身後。方才她被穆子捷逼問得有點發窘,還多虧了這穆夫人來得巧了,雖然她心裏懸著,知道來者不善。

一時間來到正廳,隻見穆夫人端坐在主座上,冉夫人正恭恭敬敬地給她奉茶。

“不知姊姊前來所為何事?”冉夫人問道。

穆夫人並沒有答話,隻托起茶盅飲了一口,沒想到她一飲之下,臉色大變,“啪”的一聲,將那茶盅砸到冉夫人身上。

熱燙的茶水灼痛了冉夫人的肌膚,她不自覺退開一步,捂住手腕。

“你也知道燙?”穆夫人盯著她,冷笑道:“這茶水濺在手腕上都覺得燙,何況是喝進我的嘴裏?你存心想燙死我嗎?”

“大姊……”冉夫人連忙道:“大概是下人上茶時著急了,一時疏忽。”

“哼,反正到了你這裏,我吃什麼、喝什麼都不放心,”穆夫人道:“一不小心被害死也說不定。”

穆子捷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心下竄起怒火,他衣擺一甩,步上前去,護在冉夫人麵前,“夫人前來不知有何事?若是來喝茶也不是時候,天晚了,我娘要歇息了。”

“怎麼?”穆夫人斜眼看他,“剛封了個禦書房行走,就不把本夫人放在眼裏?果然是邊關賤民的兒子,一朝得勢,目中無人,殊不知是錯把芝麻當西瓜。”

“芝麻再小,也是皇上的封賞,”穆子捷倒笑道:“對了,今後這府裏對我娘親的稱呼是否該改一改了?別整天姨娘、姨娘的,要稱冉夫人了,好歹我娘親也是皇上親封的三品淑人。”

“你……”穆夫人果然最忌諱別人喚冉夫人為夫人,因為夫人一向是她的專稱。“好你個穆子捷,無法無天了,看本夫人怎麼稟告你父親,讓他來收拾你。”

“此事就算父親來定奪也一樣,”穆子捷對四周仆婢道:“你們聽見了沒有?從今以後要喚姨娘為冉夫人,違者重罰。”

“好……”穆夫人不由得聲音發顫,“你等著,我馬上請你父親來!”

“大夫人好走。”穆子捷從容地道:“等父親來了再喚我,我和我娘親就不送你出門了。”

穆夫人氣得眉眼都變了形,帶著貼身嬤嬤衝出門,竟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何苦爭這個呢?一個稱呼而已。”冉夫人對穆子捷道:“隻怕日後都不得太平了。”

“娘,”穆子捷道:“咱們從前處處退讓,又得到了什麼?她一不高興就拿你撒氣。還記得我十三歲那年,作了一幅畫送給父親,因為父親誇了我兩句,她就趁父親出門找藉口罰你在院中長跪,因此你滑了胎,否則我該有個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