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是瘋了嗎?!”我怒道。
此刻的詭瑤與之前的他完全判若兩人,我簡直無法相信此刻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之前認識的那一個。完婚?他想做什麼?!
“眉兒,別鬧。”他手一揮,我竟是一動也不能動。而他徑自走過來抱住我,把頭靠在我肩上。
“詭瑤,你醒一醒!”我急道,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
“別動,就讓我這麼安靜地呆一會兒。”他的聲音忽然又有一些疲憊,不似之前的張狂。
他忽而顯露的低落,更加讓我不能安心。我的身體僵直著一動也不能動,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警惕地感受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就一直這麼抱著我,過了許久許久,久到我開始疑惑他是不是就這麼睡著了,才聽他在我耳畔悠悠地開口道:“我如此,是不是嚇到你了?眉兒乖,我是不會傷害你的。讓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故事有些長,我慢慢說給你聽。”
“這件事我同你提過一些,你身上的冰魄來自於前一任的鬼王平泊鬼君,你可還記得?你可知那平泊鬼君是怎麼死的?”他不理我是否有在聽,便兀自講起那個久遠的故事:
自開天辟地初始,地獄道、鬼道、畜生道、人道、阿修羅道、天道,輪回不休。
六道原本各自運轉維衡,互不幹擾,如此下來也相安無事。
而據鬼族曆記載:鬼族第一千零九萬年那一屆的鬼君,卻與其它五道爆發了一場空前的戰爭。當然,大戰的結局是壓倒性的。鬼族曆上對這一段沒有太明確的記載,隻一筆帶過。說是六道起了衝突,五道聯合對抗鬼族,雖有傷亡,卻並不比鬼族近乎毀滅性的慘敗。
而聽聞,這事的起因,實則源於那一屆的平泊鬼君。那本是心慈手軟的鬼君,生平最見不得疾病傷痛殺戮。偏生做了鬼族的君王,每日所見所聞幾近讓他瘋癲。不久之後,平泊便下令命手下放出了所有鬼族與地獄裏的幽鬼孤魂,造成人界生靈塗炭。
並不是所有的仁慈都是對的。
對於鬼族而言,平泊鬼君無疑是個恥辱。
身在鬼族,無能辨別是非,卻有一顆最要不得的慈悲心,是平泊的悲哀,也讓他為此付出了灰飛煙滅的代價。
此一役,鬼族傷亡慘重,幸存者四處遊蕩逃竄,自此一蹶不振。鬼族自此進入休養生息的階段。這局麵在安隴鬼君治下,一直到兩萬年之後的今天,才有所好轉。
安隴鬼君原本是平泊鬼君手下對得力的臂膀,在平泊鬼君死之後繼位,成為新一代的鬼君。
讓平泊鬼君死去的一役,正是鬼界與狐族交手之戰。菁弋夫人與狐族前一任宮主率狐族與鬼族展開了殊死搏鬥,這一戰鬥的天昏地暗,終是兩敗俱傷。平泊鬼君的法力化為了晶石不知所蹤,其時,也正是菁弋夫人即將臨盆之時,然這一戰狐族雖贏,她卻耗盡了心血,在回到狐族後不久,產下一子一女,便不幸離世。上一任狐族宮主悲憤欲絕,在安葬了菁弋夫人後,撇下孩子,不知蹤影。
狐族對此事的記憶大約到此為止了,而誰也沒有料到的是,新一任的鬼族鬼君安隴鬼君,竟派人悄悄潛進狐族,將自己也剛出生不久的孩子送了進來,替換掉菁弋夫人之子。而這個被送進狐族的孩子,便是詭瑤。
詭瑤在狐族長大,期初也是不明真相的。直到有次安隴鬼君親自找到他,說出了事情的真相。他很想確認,這些事情不是真的,但他也無法否認,畢竟一萬多年間,當他獨處時,也會想到自己的怪異之處。
鬼族的基因流淌在血脈裏,他沒有理由能否認這突如其來的真相,卻也沒有勇氣麵對這荒謬的事實。
安隴鬼君來找他也並不是單純為了告訴他真相,當初能親手把自己的孩子送走,一萬多年看也不看一眼,如今又找上門,定然是有事的。當初安隴鬼君換他入狐族,本就是想找機會挾持狐族。如今,到他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而安眉會進入狐族,應也是鬼君的一手操控。
我震驚於狐族與鬼族這樣糾葛的往事,也震驚於詭瑤所承受的痛苦,更震驚於他所說的連我可能都是被人一手安排才進入狐族的。
原來所有的一切並不是陰差陽錯,原來一直竟是像提線木偶一樣被操縱著。
詭瑤是鬼族殿下,我是誰?
謎底的背後,為何還是謎底?
忽然感覺,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