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時已是隔日夕陽東下之時,藏竹山果不然是仙山,雲旋隻覺是片刻的工夫,山下竟過了兩日之久,未到府門前百步便看到幾名小廝來回踱步,見雲旋回來,一名小廝歡喜的跑進去回報自己主人,其餘人則是擁著雲旋一同進了府,直奔雲什娘在的西廂房。
“一切安好?”柳章適看到麵容憔悴的雲旋,心裏有些擔心,看他著裝便知他是極愛幹淨的人,可如今卻是衣衫襤褸,如此狼狽。柳章適如是想。
雲旋看到柳章適也是同樣的想法,堂堂的天祈功曹竟如落魄潦倒之相,胡子長滿了臉頰兩側。可雲旋又看到自己走時設的結界安好無損,便放下了心。
“勿擾。”雲旋留下短短的兩個字便徑直走了進去,隨著雲旋打開門的一刹那,瓦頂上的金光也隨之消失殆盡,見此,柳章適長長的舒了口氣,吩咐下人備好酒菜。想必一路上雲旋是累極了。
雲旋幾乎是破門而入,一下子撲倒在地,跪在了雲什娘的窗前,娘親依舊昏迷,臉色慘白如同白紙般沒有一絲血色,想是雲旋前日輸入的靈氣漸漸消耗了。雖說男子有淚不輕彈,可雲旋還是忍不住淚水在眼眶裏打了轉。
他癡癡的看著雲什娘,心裏念起了藏竹山巫祀雲墨那一席話,他實在不能接受眼前養育了自己十幾年,叫了十幾年娘親的人和自己沒有一點的血緣關係。
血中之血,骨中之骨,又有誰能隔斷這情呢?
“娘,你醒過來好不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雲旋嘀咕著,“端兒,過了明日,我和娘親就去找你,咱們一起去識橋,然後在一起回家。”雲旋像個孩子,癡癡的自言自語。不說話時,便盯著雲什娘的緊閉的雙眼,想著以前在識橋穀發生的事情,不時還傻笑一番。
月輪沉淪,日西升東落,轉眼間便到了三日之期,柳章適隻得在門外幹著急,他不敢驚擾雲旋,卻也是著急不已,備好的酒菜早已發臭,自己也隻得在門外來回踱著步子,不停的歎氣。三日未食,柳章適瘦了很多,六尺男兒此時看上去竟如女子般瘦弱。
門外的陽光透過窗紗照進房內,雲什娘的皮膚又一次幹裂起來。此時她體內一絲靈氣也沒有了,雲旋知是時候給雲什娘服藥了,他拿出巫祀雲墨給他的藥丸,雖然擔心,到如今也隻能硬著頭皮試試看了,雲墨說的對,就算不服用此藥,憑雲旋的法力,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娘親血流不止而死。
雲旋運氣將藥丸一份而二,一半內服,另一半碎成了粉末敷在雲什娘的合穀穴、湧泉穴、陽陵泉等十個重要的穴位。藥入體內,雲旋的心仿佛要跳出了嗓子,他隻覺的一秒萬年,甚是難熬。
隨著時間的推移,雲什娘的臉上逐漸有了血色,皮膚開裂的地方也逐漸愈合。雲旋的臉如花開般綻開久未露出的笑容。
“水”。驀地,雲什娘突然說話了,雲旋欣喜若狂,趕快取來茶壺倒水喂與雲什娘。
水浸濕雲什娘的嘴唇,躺在□□多日的人也睜開了眼睛,本以為看到自己的孩子她會是滿心的欣慰,怎知雲什娘竟是猙獰的望著雲旋叫了聲
伽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