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聽話……”
淚水不聽使喚地從湘裙眼角滑了下來。
“湘裙……別哭……”瞿仲昂用拇指為妻子抹去淚水,輕喚著她。“凡事有我在,有我為你作主……快醒一醒……”
詹大娘端著湯藥進來。“小姐還沒醒?”
“我來喂她。”他接過湯藥說。
於是,詹大娘小心地將還昏睡不醒的湘裙扶坐起來。“小姐認得出老爺和夫人了,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
瞿仲昂也無法完全肯定。“等她醒了才知道……”他一小口一小口湯藥,耐心地喂著,隻希望妻子能把它吞下去。
花了一番功夫,總算把整碗湯藥都喂完了。
“姑爺還是到隔壁房歇會兒吧,我來照顧小姐。”詹大娘讓湘裙重新躺下,便這麼說。
他沉吟一下。“那我出去一會兒,你看著她。”
說著,瞿仲昂便起身離開,不過不是為了歇息,而是找個安靜的地方,把事情好好厘清。
“她見到二哥,以及大嫂和二嫂,都還想不起過去的事,甚至一手帶大她的詹大娘,也隻說感覺親切,直到見著嶽父和嶽母……因為是親生爹娘,或者是……”他在這裏打住。
第8章(2)
莫非真正的關鍵是在他們身上?
到底是什麼呢?
這個時候,瞿仲昂不禁再次自我解嘲,他的“異能”在這個節骨眼裏派不上用場,過去太過倚仗它,卻忽略了真心的交流,才會讓妻子不敢將心中的“秘密”說出來與他分擔。
這又豈是真正的夫妻呢?
以前的他還沾沾自喜,認為自己已經盡到為人夫婿的責任,不隻讓妻兒衣食無虐,還享有榮華富貴,如今想來簡直可笑至極。
瞿仲昂兩手背在身後,一個人站在廊上沉思,也是在深刻反省。
“妹婿!”阮兆銘從長廊另一頭走來。“小妹清醒了嗎?”
他斜睞小舅子一眼。“還沒有,隻怕要等燒都退了才會醒轉。”
“那就沒辦法了……不過爹娘說妹婿難得來一趟,晚上想擺宴為你接風,還有大哥晚一點也會從知府衙門過來,他說要跟你多喝幾杯,請務必賞光。”阮兆銘說得很有誠意,不過聽在另一個人耳中卻相當諷刺。
湘裙都生病躺在床上了,結果她的爹娘以及兄長們都隻想著如何巴結,以及得到更多好處,真是可惡又可恨。
湘裙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的……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瞿仲昂不禁想起詹大娘說的話,當時不過隻是隨口說的,可是綜觀阮家人對妻子的漠不關心,不禁開始懷疑這個可能性。
“我一直有個疑惑……”瞿仲昂將身子轉向小舅子,出其不意地問:“湘裙到底是不是嶽父和嶽母的親生女兒?”
聞言,阮兆銘臉色丕變,以為被他知道了,這個秘密可隻有雙親,和大哥與自己曉得。
見到他的神情,瞿仲昂知道自己猜中了,莫非這就是湘裙心裏的“秘密”?不過還缺證據。
“她、她當然是我爹娘的親生女兒,我的小妹了,這種事可不能亂說。”他很快地反應過來,抵死也不能承認,要是被妹婿知道妻子根本不是阮家人,以後更沒有理由再幫他們了。
瞿仲昂挑了下眉。“可是我看嶽父和嶽母似乎很少把心思擺在她身上。”
“爹娘當然關心小妹了。”阮兆銘幹笑地回道。
“與其說關心,不如說是利用。”他淡諷地笑說。
“這……話不是這麼說,出嫁的女兒幫娘家一點小忙也算是回報親恩。“阮兆銘厚著臉皮說。
瞿仲昂冷笑一聲。“說的倒也沒錯,隻不過湘裙現在還病著,我不太放心,所以擺宴接風的事就免了。”
“既然妹婿這麼說,我這就去回稟爹娘。”他隻能扼腕地離開了。
見阮兆銘走遠,瞿仲昂嗤笑一聲,等他查出真相,再來對付阮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