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幽偉經常和穆玄在一起,看不慣二哥遭受如此的待遇,但是又不敢當著桂永川的麵說什麼,兩人呆在房間的時候,孟幽偉經常發牢騷,為穆玄鳴不平,反倒是穆玄不太在意,時常在開導表弟。時間久了,兩人對這也就不太提及了。表弟經常和穆玄探討武功修煉上麵的東西,成天追問穆玄學了些什麼。偶爾兩兄弟還比劃一番,兩個青年年紀相仿,在此又相互關照,心靈上都將對方當做一種寄托和歸宿。
兩人隨意比劃的時候,都是很開心地玩鬧,沒有絲毫爭強鬥狠的意思。偶爾手腳上麵胡亂比劃,時而抄起房間裏麵的任意物件隨意攻防比劃,甚至牆邊掃地的掃帚,也經常成為兩人打鬧的工具。吃飯時候,兩人在屋內都無所不談,談到興起的時候,兩人隨手便用筷子比劃,筷子經常被折斷,孟幽偉實在不好意思再向掌管食宿的師兄討要,兩人便隻能用山上的竹棍代替。
穆玄看著表弟逐漸忘記了家門災禍,心中也為他高興,穆玄時刻提醒他,有時間就回穆氏山莊祭拜父母靈位,以後一定要回南積村祖宅,為父母修墳築墓,做到孟家兒子該做的事。孟幽偉點頭應承,但他說他想先把武功學好,父母的大仇,一定要親手報了他才甘心,其他的事情,以後再去做也不遲。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穆玄以為不管什麼原因,桂永川師兄遲早會讓自己參與訓練的,但世事難料,許多事情不是自己想就會照著那樣去發展的。這天下午,師兄們練完功,穆玄好不容易將柴劈完,桂永川把他叫住說道:“你沒練功,閑了一整天,去,給我打水,我要洗澡!”其他師兄都默不作聲地看著穆玄,穆玄木然地呆了一下,然後應了一聲,就去打水了。
每天晚上和早上,在大師兄和大師姐的嚴厲督促下,穆玄累得不成人樣,白天還得做沒完沒了的重活。此時雙手幾乎已經血肉模糊了,早晨才包紮好,下午又被磨破,血水浸透了手上纏著的棉布,粘連著血肉,數天都不敢扯下來,輕易一動都是錐心的痛楚。孟幽偉站在人群之中,看著二哥如此的任勞任怨,沒有了一點年輕人該有的鋒芒和銳氣,直恨得咬牙切齒,雙手緊握拳頭,格格發響。若不是穆玄多次阻攔,孟幽偉早就和桂永川拚了。
穆玄挑著兩隻木桶,到了水房,用水瓢打了一桶熱水一桶涼水,挑著一膽水腳步飄忽地走往桂永川房間。路上師兄們都投來了同情的目光,但沒有人敢出氣。表弟孟幽偉實在過意不去,就擋住他,直接去接他身上的擔子。穆玄死活不同意,兩人搶了一會兒,水溢出來了一些,孟幽偉實在沒有他的辦法,最終生氣地走了。
好不容易給桂永川準備好洗澡水,穆玄拖著沉重地步子,回到房中。表弟已經給他備好了飯食,穆玄看著桌上的飯菜,一雙竹棍架在飯菜之上。很是奇怪,表弟竟然不在,平日這個時候他一定在房中等著自己,和自己一塊吃飯的,不過也好,此刻一點胃口都沒有,隻想睡一下,一會兒之後還得去見大師兄,於是穆玄直接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睡了。
穆玄睡下沒多久,門外就有了喊聲,一個師兄在門外叫著他的名字,然後推門而入。穆玄直起身子,看到那師兄對著自己說道:“穆師弟,師傅師娘叫你去一下!”穆玄驚異地問道:“知道是什麼事情嗎?”那名師兄歉意地笑了笑,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你還是趕快去吧,免得師傅師娘久等!”穆玄立馬起床,跟隨那名師兄直往師傅師娘那裏趕去。
穆玄到青龍門已經十多天了,從入門那一刻,就過著這種異常艱辛的日子。十多天來,沒見過師傅師娘的影子,今日為何突然叫自己前去,心中很是疑惑。
到了師傅師娘那裏,發現大師兄和大師姐也都在,而且連桂永川師兄都在。桂師兄此刻隻是披了件單薄的衣服,外套都沒穿,被幾個師兄攙扶著坐在一旁,渾身起滿了紅色的疹子,許多地方被抓破了,不斷地流著黃水。看來師傅已經給他看過,此刻他弱不禁風地坐在椅子上麵休息,偏著腦袋,看上去忍受著不小的煎熬。
穆玄進來之後,眾人都盯著他看,師傅萬青雲看著精神不佳疲憊不堪的穆玄,再一看他的雙手和滿臉疑惑的表情,隻是臉上微微一笑,然後說道:“玄兒,知道我叫你來做什麼嗎?”穆玄回道:“弟子不知,請師傅明示!”
萬青雲說道:“你真的不知道嗎?”穆玄滿臉疑惑,看著這裏沉悶的氣氛,穆玄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最後,萬青雲開口說道:“我們青龍門弟子,一向都是品學兼備之人。修行必先修心,自從為師掌管青龍門數年以來,門下弟子都尊師守道,門人弟子之間相互尊重,向來沒有什麼大的矛盾衝突,後輩弟子對前輩師兄從未有過什麼大的悖逆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