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尾聲——序章(1 / 3)

紅霞離去不久,也就是狗子被送進勞教所不多時,我們就迎來了人生的第一場考驗,中考。那時,農村的貧苦孩子特別的熱衷於靠讀書(主要是靠家長的言傳身教,如“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知識決定命運”等等)考大學混個出人頭地,能混個一官半職或者鐵飯碗就更好,而中考,是所有理想中的第一步,所以,對中考考個好高中,鄉親們也是相當的重視,不亞於高考考個好大學。

中考時,縣城下著劈劈啪啪的雨。小小巧巧的山城彌漫在一片霧蒙蒙的雨色之中,像一個剛出蒸籠冒著熱氣的花卷兒,頗讓人牽腸掛肚。豆大的雨點打在窗玻璃上,離濺成一顆顆珍珠,像一滴滴某張熟悉笑臉上掛滿的晶瑩淚珠。一大團家長,舉著雨傘,伸長脖子,安靜又齊齊地立在考點柵子門外的雨霧中,相當的豪邁又感人……

中考的前幾門功課平穩度過,自我感覺發揮得還不錯。但沒有想到,真心沒想到,考試也能考出感觸來。直到英語開考,我開始控製不住。

英語裏有一篇閱讀題涉及到那年的大熱電影《泰坦尼克號》,涉及到豪華的遊輪和雄偉的冰山,涉及到久遠的曆史背景,同樣也涉及到淒美的愛情故事,還有那首席琳迪翁“威爾夠翁”的好歌曲。讀著英文文章,領會著那大概的意思,漸次我就想起狗子,想起紅霞,想起諸多種種,繼而想起那張照片,想到那一係列的過往片段和溫暖,逐次想到那兩張狗子當做珍寶似的《泰坦尼克號》電影票,還想到狗子與紅霞的深情對話,想到自己的真實情感——雖然懵懵懂懂……我再一次被狗子所感動,再一次為紅霞感到惋惜,也為自己感到隱隱的悲哀和不適,就再也控製不住,控製不住,我傾身低頭,眼淚就嘩嘩嘩的直往下淌。

……

誰沒有故事,誰又不曾迷茫?

誰又不曾青春洋溢?

在各自燦爛的曆程中,誰又不是傳奇?

……

監考老師見我這樣,以為是我不會答題被生生嚇住了,還嚇哭了,所以,走過來不停地安慰我。老師們在這一點上特別的了解學生,我說的是有關於成績方麵,老師特別的善解人意。

“同學,不要太緊張。”老師就邊拍著我的後背邊小聲勸說,“這英語嘛,也沒那麼可怕,選擇題居多,正確率最少也是四分之一,你就別太害怕,嗯,大男人一枚了,嗬,胡子都出來了,堅強一點兒,啊,把眼淚擦擦。”

我還是控製不住,大滴大滴的淚就灑在試卷上……

大滴大滴的淚與窗外豆大豆大的雨,相得益彰……

豆大豆大的雨與試卷上大滴大滴的淚,交相輝映,輝映出一幅活色生香的青春畫麵……那是另一方世界,那裏是另一片菁菁花園,永遠駐留在我內心的某個深處;那裏歡動著幾個人,躍動著幾個唯美的故事,流淌著幾首亙古不變的好歌……

……

青春,哎,我們的鐵血青春,我該把你深藏在哪裏?

……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一晃眼我也到了而立之年。

時光在前行,少年在變老,

那段被藏住的時光總是漾在心頭,

美夢似地,時時縈繞。

笑臉宛在,淚水流不下來,

隱隱的,卻似瓢舀。

那段時光,美美的,飄飄的,似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