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不敢再想了,還好,她還有師娘,初晴待她如娘親一般好。
不多時,刻意打扮過的孫尚書過來了,看著正在鏡子前梳妝的無瑕,老淚縱橫。伸手接過大紅的喜帕親自為無瑕蓋上。連著阿秋沒能蓋上的喜帕,一同蓋下。
當李靈昀意氣風發的接著無瑕出門時,場麵卻是失控了。無瑕掀了蓋頭,衝回房裏。那是娘親曾經住過的屋子啊,若是娘親還在,該是怎樣啊。。。
“娘!無瑕出嫁了!無瑕嫁人了!你看到了嗎?”淒厲的哭聲,透過牆壁,穿透著每個人的心,聽的李靈昀心都碎了。也不顧是否誤了良辰吉時,走上前,將無瑕攬在懷裏,由著她哭了個痛快。
看著這讓人心碎的一幕,連一臉嚴肅的大內侍衛首領也忍不住眼眶泛紅,更別說其他人,眾人一同落淚,這樣的哭嫁場麵,當真是前所未有了。
而更前所未有的是,李靈昀招手派了人快馬去宰相府通知,“拜堂的地點改到孫府!”婚禮上臨時更改拜堂的地點,當真是前所未有了,李靈昀的爹娘更是一臉不滿,隻是這大喜的日子,無論如何都不能發作。他倒是要看看,到底為了什麼做出這樣的改動。飛快的安排了馬車,一行人匆匆趕去孫府。
隻是當大家到了孫府,還沒入門就聽到那哭聲時,頓時心軟了,無論如何也氣不起來了。那哭聲聽的人心都酸了。尤其是李夫人這樣知道無瑕身世的,早已忍不住落了淚。而李太傅也是紅了眼眶。
而李靈昀這邊則飛快的安排人手,將這個房間布置成喜堂。哄著無瑕抬起頭看看,“無瑕,我們不走,我們在這裏拜堂,讓秋姨看著你幸福,莫哭了。”
隻是這哭聲,卻是壓抑了三年多的,從遇上傾陌開始,便不曾落過淚,再想娘親的時候也忍住了。如今這般爆發,有豈是李靈昀一兩句話哄的好的。尤其這大喜的日子,人家有爹的關懷,有娘的念叨,可她卻連讓娘親看到自己幸福都做不到。
“娘不在,娘不在啊,無瑕現在很幸福,她看不到了。她看不到了啊。”
“誰說的,她怎麼看不到,她雖然人不在這裏,但她始終是護著無瑕的。擦幹眼淚,莫要哭了,你不是答應過秋姨,要幸福的嗎?”
“是了,我答應過娘親,要幸福,要幸福。”哽咽的擦幹臉上的淚水,初晴重新補妝。主位上是李太傅和孫尚書,主位旁的桌上擺了一株純潔如玉的茉莉。李夫人南公讓初晴傾陌等在一旁就坐。
司儀的唱詞也改了,本該是“二拜高堂”卻換成了“二拜親朋。”
禮成之後,又將喜堂撤下,眾人退了出去。而拜堂的這個過程中,喜宴這些也一一備妥。眾人送上聲聲祝福時,夏誠卻獨自一人喝起了悶酒。
二拜親朋,卻沒有他。得知聖上下智冊封佳玉郡主的消息時,他並未覺異樣。可是今兒個,真真的看著無瑕嫁人了。聽著無瑕哭喊著要娘的時候,他的心酸了。本來,他也該坐在那首位上,等著無瑕敬茶的。
可如今……酒一杯接一杯入口,腦海中卻忍不住想起走失的天琪,這麼多年派了無數的人尋找,也知他如今身在何方。是否也有了心儀的男子,自己是否還有機會親自看著她出嫁。還是她早已不在這人世間,否則,為何這麼多年了仍沒半點消息。這樣想著,心裏卻是更不舒服了,托辭了身體不適,便離了席。
一路上,無瑕那淒厲的哭聲始終回響在耳旁,不,他還有機會!隻要他加快動作,就一定來的及!
回了府,沉著臉便進了書房。卻不想剛進去沒多久,便聽到下人回報,郡王妃病了,想見王爺。
齊敏病了?怎麼,又玩這樣的老把戲!這麼些日子沒去她那裏,她當真是一點長進也無,他倒是要看看,她這次就是怎麼個病法!袖子一甩,怒氣衝衝的往齊敏的院子裏走去。
當夏誠真的看到齊敏時才知道,她真的是病了。而且,病的還不輕。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形容了,說是慘白倒更合適一些。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看到自己進來,勉強的轉頭,淒然一笑。全然沒有當初的跋扈,義正言辭罵人的狠曆。
這才幾日沒見,竟病成這副樣子了。
“王爺,你來了。”虛弱的聲音,若不是屋子安靜的很,夏誠又有著習武之人的耳聰目明,夏誠真未必聽的清。
這樣的齊敏是夏誠不曾見過的。他雖不喜齊敏的跋扈,很少來她這裏,但顧忌著天雪姐弟需要娘親,不曾虧待了她,也極少苛責她。而齊敏的身子骨一直不錯,怎地如今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怎麼病的這樣嚴重,這些下人怎麼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