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若知道了,一定會開心的。”阿秋在時,心裏的苦,無暇自然是知道的。阿秋雖然不說,但美美看到那塊玉佩,聰明的無暇卻能看出,娘親想外婆了。
“會的。”李靈昀點頭應下,看著無暇,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聖旨下了,婚賜了,可是,還不曾見無暇親自點頭答應。這樣想著,話也問出了口。“無暇,嫁我可好。”雖知曉無暇的心思,但此刻問出這話,李靈昀心裏依然是緊張的。一如重逢那日那句“可有想我。”
“聖旨都下了,難道我還能抗旨不成。”無暇說的無所謂,但雙頰確實紅了。
得說,李靈昀這辦法用的好,先把人套牢了再求婚,如此一來,求婚手段是其次,人反正是沒跑了。看著無暇紅潤的雙頰,李靈昀不禁情動。
是了,16歲的年紀了,因著無暇,身邊不曾有過半個女人。他不是不懂,隻是不要。這般年紀的其他王孫公子,娶妻與否且不說,姬妾卻是早已成群了。
無暇精致的小臉上,帶著少女的嬌羞,李靈昀到底是沒忍住,捧著無暇的小臉,端詳了再端詳,唇,輕輕附上,帶著冰涼。
兩個青澀的人,就這般唇碰著唇。然有些事情,卻是本能。唇齒相依之時,柔軟的觸感,芬芳的少女氣息,勾著李靈昀忍不住深入。呼吸變得急促,卻顧忌著無暇的年紀,擔心嚇到無暇,強迫自己停下來。
隻是這份青澀的美好,卻深深的印在心底。看著無暇稚嫩羞怯的容顏,李靈昀的心底微微歎息,丫頭,快快長大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一時間,坊間的傳言,又換了版本。少年宰相金屋藏嬌,已換成聖上倚重,特旨賜婚。
天漸漸暖了,茉莉也發了新枝,嫩綠嫩綠的,而無暇與李靈昀的婚期也一天天近了。婚期選了七月初七,茉莉花開的最盛的日子。
傾陌調動了天琊閣全部的力量,說是給無暇最豐厚的嫁妝。無暇覺得太招搖,可每次阻止的時候,傾陌美麗的雙眸便開始泛紅。直說著,辛苦拉扯大的,舍不得。他的小無暇,該嫁那龍鳳之姿的人兒,如今卻要下嫁李靈昀,已經夠委屈了,可不能在嫁妝上再委屈了她。
聽的南公讓等人直搖頭,這才帶了三年,還不是親生的,若是親生的從小拉扯大的,隻怕單是讓傾陌點頭,就是個天大的難題了。再者說,嫁李靈昀怎就成了下嫁了,怎就委屈了,這龍鳳之姿,他李靈昀怎就沒有了,若是李靈昀身上無龍鳳之姿,那還有何人能有。
這是這話,南公讓等人卻沒說,隻由著傾陌自尋了宰相府最大的庫房,一大箱一大箱的填滿。一同填滿的,還有無暇缺失的父愛。
近來夏郡王府的下人越發難做了,尤其是伺候齊敏的下人,日子更是難過的緊。聽著屋裏不斷傳來劈裏啪啦的瓷器摔碎的聲音,伺候齊敏的下人不約而同的在心底默默的叮囑自己,今日做事千萬要小心了再小心。千萬不要出錯才好,如若不然,這下場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屋裏的聲音漸漸弱了,可下人的心,卻已提到了嗓子眼兒。原因無他,隻是照以往的慣例,東西摔完了,齊敏便回宣下人入內收拾,這過程更是非打即罵的,手腳慢了要罵,弄出聲響了要罵,若是靠得她近了,更是直接甩鞭子打人,不少奴才因此挨了打。這樣無端端的責罰,並非偶然為之,全看齊敏心情好壞。隻是看著最近越發頻繁的摔盤子,砸東西,這心情卻是沒好過。
下人們默默的祈禱著上蒼,隻求郡王妃摔了東西後氣兒順了,也就不遷怒他們這些奴才了。隻這樣想著,卻見院外的下人引著一端莊婦人進了內院。便是隻看了身影,伺候齊敏的下人就認出了來人,臉上的愁容連帶著也消退了不少。
這人便是水清容,夏誠的妾室裏唯一能跟齊敏說的上話,唯一與齊敏關係頗為融洽的女人。
水清容看了看下人的臉色,便知齊敏又在屋內砸東西了,微微皺了下眉,略一思索,便推門進了屋。掃一眼滿屋的狼藉,紅唇微啟,柔柔開口,“姐姐這般生氣又是為的哪般,須知動怒傷身。”輕柔的聲音,一如其人,溫婉柔和。“這天兒一天天暖了,氣候卻稍顯幹燥了。我特地煮了紅棗蓮子百合甜湯,十分適合在這樣的春日裏滋補降火了。”說著,便從身後丫鬟拎的食盒裏,端出一盞剔透的陶瓷盅,芊芊素手輕輕揭開蓋子,香甜的氣味便飄了出來,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將湯盅放在桌上,又換了下人收拾了滿地狼藉。“姐姐莫氣,傷了身子卻是最劃不來的,這湯還溫著呢,快趁熱嚐嚐吧。”
許是剛才發的一通脾氣,摔砸的使了不少力氣,這會子聞著甜湯的香味,倒真是覺得有些餓了。“到底還是水妹妹會心疼人。”
“隻是不知姐姐怎好端端生這麼大的氣。”邊這樣說著,邊拿著湯勺將盅裏的湯分盛到碗裏,端給齊敏。
“我還能因為誰生氣,還不就是為了咱家王爺。府裏的姬妾單,一個個的整日裏與我爭,又有什麼好爭的。王爺的心,從來都隻為那個女人逗留。如今那野種回來了,竟被聖上封了郡主,如今又指婚給了那李靈昀。隻怕王爺不日便將那野種接回府裏了。隻怕到時候府裏那個也無安生日子過。”
水清容默默的聽著,“姐姐說的可是……”。
“對,就是那孫秋容,曾經名動京城的才女孫秋容。咱家王爺過去的那些種種,外人不知,你我又豈能不知。”說到這裏,嘴角卻勾起一抹冷意。阿秋死了,她後來也是知道了,本以為那小野種被送去璃國了,卻不想竟又回來了。而且還帶著如此大的殊榮回來了,此刻她當真是後悔了,當初怎就由著夏誠,將她帶了回來,當時怎就沒下了手。若當初那般做了,隻怕也沒有如今這些事情了。
我的好姐妹,如今你才情比我好,相貌比我好,京城才女是你的,風頭也是你的。如今卻還要你的女兒回來搶去我女兒的風頭嗎?不行,絕對不行!當年我能從你手裏搶過夏誠,如今,也能讓你的女兒消失。
“既如此,清容倒是覺得,姐姐大可不必生氣了。”
“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