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宰相府其樂融融,而另一邊夏郡王府,卻氣氛緊張的一觸即發。這兩年,朝廷的局勢越發緊張,自從李靈昀十三歲拜相,朝堂之上就隱隱分成兩派。
一派是以文官為主的相派,而另一派,則是以武官為主的將派。因著皇帝對李靈昀的倚重,對夏誠的打壓,相派的勢頭隱隱高過將派。
自古派係之間,拉攏人心,鞏固關係,最常用的辦法便是結親,夏誠便是將此道發揮到極致。本就對齊敏失了好感的他,做起事來更是沒有估計。兩年的時間,已坐實了三妻四妾之名,至於收進府的侍妾,更是自己都數不清。
齊敏本就跋扈,若不是夏誠三番四次警告,這些女人怕早已是一堆白骨。雖是如此,這些女人平日裏也是沒少在齊敏那裏吃苦頭。最大的苦頭,莫過於嫁過來第一天,齊敏滿臉溫柔,賞的甜湯。
香甜可口的滋味,喝在嘴裏確實舒服。讓人消去了忐忑,也除去了防心。當著夏誠的麵,她們都相信這湯不可能是毒藥。更何況,這些千金小姐對於為何嫁入夏府明白的很。然入府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再遲鈍的人也發現了不妥。夏誠正值壯年,可新入府的姬妾,卻無一人懷孕。找了家族的族醫,方明白這入口的香甜,卻是蜜裏藏刀的毒藥。死不了人,卻絕了一個女人做母親的可能。
這些女人不是不恨的,隻是齊敏雖跋扈,卻也是有些手段的,一時倒奈何不了她。隻能變了法的在夏誠那裏求寵,以保眼前生活。至於大的動不了,動小的的念頭,也不是沒人有。隻是這毒手還來不及下,便被夏誠殺一儆百了。
若說夏誠除了權勢外,還有什麼能掛心的,便是自己的孩子了。那日,府裏最受寵的豔姬,不過是看著天雪的眼裏帶著怨毒,便被挑了手筋腳筋扔出了府。
重壓之下,人人自危。因著過年,府內張燈結彩,大紅的燈籠,掛滿屋簷,卻沒讓人感受到絲毫的年味兒。寒風蕭瑟,樹梢上幾片頑固的樹葉可憐的顫抖,透著幾分淒涼。
鞭炮響起時,夏府的人各自在房裏,守一盞孤燈,歎息逝去的一年。
同樣的鞭炮生生,宰相府裏卻熱鬧多了,不確切說是,鬧翻天了。傾陌提前命人趕製了大紅的衣服。這個宰相府上至主子,下至家丁,統一的紅,鮮豔異常。連著光禿禿的樹枝,也係滿了大朵的紅花。說是光禿禿的樹枝太醜,過年了,得打扮打扮。
至於無暇,靈昀,初晴,南公讓,還有他自己的衣服,更是花重金,選了天衣坊最新的布料,找了天衣坊最出色的裁縫,成套定製的。明亮的紅,喜慶異常。
這錢花的李靈昀著實鬱悶。倒不是舍不得這錢,自三年前初涉商場,如今也是家底頗豐。隻是這錢,全入了傾陌自己的口袋。李靈昀不止一次懷疑,偌大的天琊閣,都是傾陌這樣騙來的,尤其那張無害的臉,更是加重了這一可能。他甚至懷疑,這人,根本就不是傳說中冷酷無情的天琊閣閣主。可是,他又確實見過到傾陌異常冷酷的將樣式不滿意的衣服,撕碎在手下麵前。紛紛裂帛落下時,那冷酷的雙眸,讓他真的相信,若天衣坊再拿不出讓他滿意的樣式,他真的會殺人。這廝雙麵人來的。
而年夜飯,則是天膳堂的主廚妙手神廚親自掌勺,吃過年夜飯,更是有各種天機樓的煙花,以作休閑娛樂。
透過五光十色的煙花,看著無暇興奮的通紅的小臉,珍珠般的雙眸越發靈動,滿滿的都是笑意。李靈昀突然覺得幸福,隻覺得,看著這樣的無暇,這三年再苦,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