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阿秋姑娘,早啊。”
“早上好福嬸。“被喚作阿秋的女子聞聲轉頭看向福嬸,她端著臉盆打開柵欄,十六、七歲模樣,俏生生的鵝蛋臉,削肩膀,上身素綠色輕薄衣衫,下身係黯藍色粗布裙,及腰的黑發如同綢緞,發上插有一支簡單卻不失雅氣的木簪,再無其他飾物。女子後麵跟著個紮著兩個辮子的小女孩,模樣伶俐得很,有幾分神似阿秋,尤以那一雙不大不小且純淨得像秋空一般的雙眸。
“福嬸早。”小女孩稚聲稚氣地向福嬸打招呼。
“喲,無瑕今天也起這麼早啊?吃過早飯了沒?“福嬸拿起一件衣服甩了甩上麵的水,晾在竹竿上,然後又從盆中拿起另一件。
“還沒,”無瑕搖了搖頭,“姐姐說洗完衣服帶我去買包子。”
阿秋一手撐著臉盆,一手關上柵欄後牽起無瑕的手,朝福嬸笑著說:“就幾件衣裳,洗完在吃也不遲。”
“那還不得把我們無瑕餓壞了,”福嬸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看著要往河邊去的姐妹倆忙道,“等等,等等,我早上做了麵餅,我給你拿一個。”邊說邊往屋裏走去,阿秋攔不及,隻得牽著無暇在門外等著。
“來,拿著。”福嬸把餅放在無瑕手上。
“這……”阿秋知道鄉下人不習慣浪費糧食,頓頓不多煮。
看出阿秋想說什麼,福嬸嗬嗬一笑,“我和紅玉爹都已經吃過了,紅玉還沒起呢,我給她留了一塊。”
“那就多謝福嬸了。”阿秋頷首相謝,便道別了福嬸牽起無瑕向河邊走去。
福嬸又回身去晾衣服,與這對姐妹倆也鄰居一年多了,阿秋還是那麼客氣,感覺怪生分,不過阿秋這麼大個姑娘還帶著個六歲的妹妹也真是不容易的,她歎了一口氣。
“福嬸,你說阿秋這姐妹倆什麼來頭?”住不遠的阿鳳打聽到。
福嬸甩了甩衣服,“我咋知道喲,還什麼來頭,瞧你講的,好像阿秋怪神秘的。”福嬸笑嗔了一句。其實她也不了解阿秋她們姐倆,感覺阿秋的舉止嫻雅有禮,倒像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雖相處了一年,早先卻很少打交道,近兩月才算是熟絡了些。
“本來就怪神秘的,”阿鳳在院中對雞圈撒下一把糠粟,眨著大眼睛,“阿秋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姑娘,無瑕也粉嫩得不像個鄉下孩子,你說她們怎麼會住到這裏?”
“也許是家裏出了什麼變故了吧,”想想不禁對阿秋這孩子更加心生憐愛。
福嬸晾完最後一件衣服拿起臉盆,“不和你閑扯了,我還一堆活呢。”說完進了屋,阿鳳也隻能停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