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天方夜晚(上)(2 / 3)

我心裏一嘀咕,這不就是沙和尚和豬八戒嗎!這兩家夥不是和孫悟空一起逛街去了,逛哪了成這樣?走迷路了找不著方向?豬八戒又怎麼隻穿著內褲了?莫不是嫖娼被人抓了?孫悟空呢?又到哪了?一連串的疑問搞得我都快神經了。我記下莫吉娜說的地址,結了帳,又折回旅館把豬八戒要的衣服拿上。宰奈布拉著嘟嚷要和我一起去,隻好帶著她了。何況,有個漂亮女孩子陪在身邊是件很舒服的事。

我們先到了那家精品店,沙和尚沮喪的縮在店裏的一角,見了我立馬像見了救星一樣,就差沒朝我拜倒了。一番詢問,沙和尚把情況說了:

他們三人上街後,沙和尚見一間鋪子有許多人排著長隊買甜餅,想著這甜餅一定好吃,就排隊去買了。孫悟空和豬八戒則進了一旁的館子。

沙和尚買了甜餅啃著準備去會合孫悟空和豬八戒兩人時,一個老太太和他搭話請他幫個忙。老太太說她無兒無女,她今天上街來逛覺得心裏冷冷清清的,想到精品店裏買些東西,但眼睛不好,看不清,問沙和尚能不能陪著她去。沙和尚一向是個助人為樂,尊老愛幼的好青年,看著老太太孤身一人,就熱心的摻扶著老太太進了這家精品店。老太太說要慢慢挑,選好了讓沙和尚再看,讓沙和尚先在一旁等著。

沙和尚等了許久後,店夥計過來叫他去付他娘買東西的款。沙和尚一聽就火了,這第一次到這地方,咋地一下子鑽出個娘來了。最後弄明白,老太太選好東西算好帳後告訴店夥計,她是和兒子一塊來的,兒子還要買些東西,她先出去等著,兒子會在買了他的東西後一並結帳。店夥計看是沙和尚扶著老太太一起進來的,也就相信了,所以叫了沙和尚付錢。再出那精品店後門看,哪還有老太太的影子。

人說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或是天上掉餡餅掉花盆掉鳥屎什麼的,沙和尚是天上掉下個娘來了。沙和尚有苦說不出,百口莫辯,雖說老太太隻是買了些銀墜子,金項鏈,隻是一些次品,錢還不算多。可偏偏沙和尚不愛多帶錢,一般都是由孫悟空把錢兜著。店夥計死活不肯讓他走,他又哪知道怎麼把孫悟空和豬八戒叫來,隻有叫店夥計差人到旅館找我了。

我聽了無奈的搖搖頭,對發愣的宰奈布說:“看,他是遇上你的同行了。不過他沒我那麼聰明。”宰奈布撇撇嘴,笑笑。

沒辦法,哪知道去哪把那老太太找回來的,隻有把這沙和尚天上掉下的娘在精品店的帳結了,三個人又急匆匆趕往豬八戒那。豬八戒托人捎來的地址是在一條小巷內,我們按門牌號找到一看:豬八戒當真隻穿一條內褲蜷縮在屋角,屋內還有好些人在畫畫。豬八戒見了我,立刻兔子一樣的竄過來,把宰奈布嚇得轉了身。把帶的衣服給他披上,劈頭蓋臉問他怎麼回事。豬八戒說了:

豬八戒和孫悟空在館子裏等不見沙和尚,從館子吃飽後出來也找不見沙和尚。孫悟空就叫分頭找找看,找著了再在和我說定會合的地方碰頭。於是兩人分頭找,豬八戒走到這個巷子口的時候,一個老太太叫住了他。老太太說她是一個美術老師,需要找一個供學生畫畫的人體模特。她看豬八戒挺合適的,希望他能去,而且還有酬勞。豬八戒一聽,居然還有人請他做模特,這可是他做八百年夢都夢不到撞八輩子運都撞不上的啊,樂得屁股都開了花,又看老太太一身打扮——穿金戴銀的,應是有品位的人,就屁顛屁顛的跟老太太走了。

老太太把豬八戒帶到這房子,把門推開一條縫,裏麵的人見了齊聲叫:“戴老師。”豬八戒一看,真的是個美術老師,想到他這一生竟然有機會做人體模特,真是死而無憾了。老太太把門拉好,叫豬八戒把衣服脫了進去隨便擺個姿勢就行了。

豬八戒一聽,還可以展示身上的肉,三下五除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就把衣服脫了交給老太太拿著。

豬八戒說到這,接下去是這麼說的:“我那時隻穿著內褲了,而且很不湊巧,這褲頭屁股那還破了個洞。我想著那麼多人看著我,心裏撲通撲通的跳啊。我是又緊張又興奮又害怕,但我抱著為藝術而獻身的信念,毅然的推開門勇敢的大大方方的走進去。那裏麵畫畫的看見我,都怔住了一起盯著我。我想他們肯定是沒見過我這麼好的身材,我就走到正中間,很友善的點頭微笑,然後擺了個很有型的姿勢,那姿勢是很優美的很有藝術感的。”

我聽到這,揣了一腳給豬八戒:“你幹嗎不大叫賣肉啦,大減價的大肥肉。”

豬八戒在那一擺姿勢,那些畫畫的人一陣哄笑。豬八戒以為自己擺的姿勢不好,又接連換了好幾個,那些人更是笑個不停,有捂著肚子笑的,有笑得滿地打滾的,有笑得眼淚出來的。有一個人上來對豬八戒說:“朋友,你這是幹嗎呢?影響我們畫畫了。”豬八戒一聽,糊塗了,說這不是他們的戴老師請他來做模特讓他們畫的嗎?怎麼成影響了?那人說哪有什麼戴老師,他們老師今天有事沒來,叫他們在這隨便的畫。

豬八戒一聽趕緊衝到門外,哪見什麼戴老師,連同他的衣服一起消失了。豬八戒萬般無奈,又借不到衣服,更何況他這號身材又哪有衣服適合的,他隻得央求一個畫畫的人到旅館給我捎口信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了,劈頭就罵:“就你還模特啊?你幹嗎不說你是超男呢?”

找了個畫畫的人問那“戴老師”是怎麼回事,那人說:他們這是一個畫班,有一個畫師帶著。今晚畫師有事先走了,他們就自個留在這畫。有一個老太太來和他們聊天,聊了一會後說她一直想當一個老師,但沒實現。待會她帶朋友的一個孩子來這看看,老太太希望他們能在她推門時叫她一聲“戴老師”,好讓別人以為她真的是老師了,也好讓她開心開心。畫畫的一幹人見老太太說得誠懇,這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樂得讓老太太高興,就答應了。

那人說完這些,又一指豬八戒,樂得合不上嘴的:“這位朋友不知怎的就穿著內褲跑了進來,還擺弄著造型,真是好搞笑的。”

豬八戒陰著臉:“丟人也就算了,我那套衣服可是上等料子特意定製的,我最愛的,兜裏還有好些錢。”

退出畫室,叫他們趕緊去把孫悟空找了。豬八戒和沙和尚在前麵走,我和宰奈布在後頭從另一頭走出巷子。

“嗬,你的同行還挺多的。”我對宰奈布說。

宰奈布不說話,隻是笑著捶了我一拳。

剛出巷口,沒想竟在這遇見了孫悟空。孫悟空正握著棒在巷口不知罵著什麼,一見我們,他立即衝了上來關心的問:“沒事吧?哎,豬頭,人家沒把你宰了賣肉吧?”

我和豬八戒,沙和尚都很奇怪了,這孫悟空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巷子裏?還知道豬八戒出了事?他不是和豬八戒分開去找沙和尚了嗎?

孫悟空見我們一臉愕然,又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也不枉我花了那麼多錢的。豬頭,這次可是我把你救下了,我可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得好好謝我。”

我們三個是越聽越墜入迷霧中了,趕緊讓孫悟空說個明白。稀裏糊塗的孫悟空說了經過:

孫悟空和豬八戒分開後,找了一會找不見沙和尚,就想著折回來這一帶看看,撞上豬八戒也好。到這巷口見一老太太正在巷口搜著抖著些衣服,孫悟空不經意的瞟一眼,瞧著那衣服眼熟,那不就和豬八戒今天穿的一樣麼,豬八戒那特大號衣服沒幾個人穿。孫悟空決定上去唬一唬那老太太,看是怎麼回事,於是對老太太說:“老人家,你怎麼把人家衣服偷了?”老太太愣了一下,隨即說這不是偷來的,是從別人那要來的。孫悟空一看對頭,又說:“這衣服原本是一個肥頭大耳,身寬體胖的家夥穿的,怎麼到你這了?肯定是你偷的?”

老太太就問孫悟空是不是認識那胖子。孫悟空說:“胖子就是我朋友,快說,你怎麼把他衣服偷了?那胖子去哪了?”老太太說別冤枉了她,她告訴孫悟空這衣服是怎麼來的:她認識一夥專門在這城裏殺人賣肉的強盜。強盜們尤其喜歡肥胖的人,肉多油多的。強盜在劫持了人後,往往先把人給剝光了。老太太和他們有交情,就讓強盜把剝下的衣服都給她,她當做布料或是拿到跳蚤市場賣了貼補些家用的。今晚,強盜們運氣不錯,剛剛抓住了一個胖子,這不就把胖子的衣服剝了給她了。她拿了衣服就到這整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