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晨依本來與常清有約定，讓常清輔導她的女兒，從而方便他的進出。
但常清自己決定不當這個輔導員，他看過姚晨依女兒的成績單、試卷和作文，發現人家是個學霸。
一個次次全市會考都名列前茅的學生，是不需要額外輔導的。
所以姚晨依要讓常清來自己家，還隻能使用原來的老辦法。老辦法雖老，但卻也挺刺激，迄今為止也相當安全。
“小常，我買了一條胖頭魚，你想吃紅燒的還是清燉的？”
“紅燒吧。不過，我隻吃肉不吃頭。”
“你也真是的，胖頭魚最好吃的部分不就是魚頭嗎？”
“我不一樣啊。凡是魚，我都是隻吃魚肉不吃魚頭。”
“隨你了。”姚晨依一邊忙碌，一邊問道：“下午的會議，你參加了沒有？我往台下看了好幾次，就是沒看到你。”
“我與高子貴和方伯賢三個，坐在禮堂的最後麵，被一群退休幹部和一群女幹部包圍著。”
“你呀，以後注意，凡新領導上任的會議，最好坐近一些。”
“為什麼？”
“便於近距離觀察啊。你不是有個觀點，第一印象最重要麼。就像今天下午，如果你坐在前麵看了，你就會有初步印象了。”
常清笑道：“這個張副書記，還用得著近距離觀察嗎？”
姚晨依微笑一下，“你有什麼觀感？”
“嗬嗬……你先說說，陳明揚書記有什麼反應？”
姚晨依笑著說道：“氣壞了。那麼文質彬彬的人，回到辦公室也是破口大罵。這個張副書記，的確是過分了。”
“你呢？你就不生氣？”常清好奇的問道。
“我生什麼氣？我脾氣好，不把我逼到牆角邊，我不會生氣。再說了，張副書記像書記一樣說話，打的是陳書記的臉，我用不著生氣。”
“陳書記也是好脾氣啊。”
“所以他忍了。”姚晨依問道：“哎，不說別人了，說說你的感受。”
常清思忖了一下，“典型的大機關出來的幹部，不食人間煙火，自以為是，一個用理想思考的人。”
“你的話怎麼理解？”
常清說道：“我讀大學的時候，有一次，部裏有個專家來校視察。當時正是中午，我們都在食堂吃飯。專家不去教職工食堂吃飯，我們校長就陪著他，來到我們學生食堂吃飯。專家看到學生擠食堂，黑壓壓的像打仗似的，忍不住議論說，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學生身體好老師身體不好的原因了。”
“什麼原因？”
“學生們吃飯要排隊，要搶位，老師們吃飯不用排隊，還能坐著吃啊。”
姚晨依笑了，“這個專家在打校長的臉呀。”
“對，這個專家與咱們的張副書記一樣，都有一個毛病，就是不接地氣。”
姚晨依把燒好的菜送到餐桌上，再拿來兩瓶紅酒，“小常，你開酒，咱們邊吃邊聊。”
酒打開，姚晨依為常清為自己各倒了一杯，“你繼續說呀。”
常清拿起酒杯喝了幾口，“這個人野心很大，想幹一番事業。但他是從書齋裏出來的，不知道如何去幹一番事業。這是理論家們的悲哀，他很有水平，當教授絕對合格。但他身處實際社會，要照他的思路和節奏進行，非碰得頭破血流不可。”
“嗯，你一下子看到了他的軟肋。”
“他也很幼稚，可能也沒人點撥他。任職儀式上，嘰裏呱啦的說了半個小時。其中還公開評價咱們的環境是髒亂差。我的天，他一下子就把全市廣大幹部群眾給得罪了，他以為他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