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四娘也好,蕭十一郎也罷,他們和柳隨風的關係交情雖然不算很深,可他們自然是希望柳隨風能擊敗連城璧的,即便擊敗不了也不希望敗,更不希望死。
而柳色青、朱泉、楊開泰等人自然希望連城璧可以挫敗柳隨風的銳氣,為他們一雪心中憤恨。
至於沈璧君則並沒有站在任何立場,隻是凝視著這場武鬥。
聲音止息的刹那間,風四娘、蕭十一郎、沈璧君都已經退席而走,給柳隨風、連城璧讓開了一個決鬥的場地。
他們這些人雖然不能算得上是最頂尖的高手,可也絕對算得上武學有成,見識也非常不凡,但此刻他們有些詫異。
他們發現柳隨風長身而立以後,全身上下已經露出了至少八九個破綻,舉手投足眉宇間也沒有任何防守或者攻伐的跡象,給人的感覺仿佛已經自認為無力回天,故而自暴自棄了。
連城璧給人的感覺雖然好上一些,可連城璧全身上下也完全瞧不出任何攻勢與守勢。
連城璧也長身而立,仿佛是個隨時都要飄然而去的仙鶴,甚至給人一種風一吹,人便走的錯覺。
但更令人奇怪的卻是,他們之間的氣氛已經變得越來越冷凝越來越肅殺,一股奇冷的殺氣自兩人為中心四麵八方彌漫開來,令人不禁生出了悚然之感。
而也唯有這股殺氣才會令人感覺兩人在進行一場可怕的決鬥。
這是旁觀者瞧見的情形,可連城璧、柳隨風又瞧見了不同的情形。
連城璧望著柳隨風,忽然感覺柳隨風已經變成了一陣風,一陣冷風,雖然柳隨風人在那裏,可給連城璧的感覺卻已飄忽不定,難以捉摸。
因為飄忽不定,因此準備的攻勢也難以施展。
一旦擊中不了,那麼便是可怕的反擊。
連城璧清楚這一點,因此沒有出手。
而柳隨風望著連城璧,發現連城璧已經化身成了一株參天古木,雖然沒有攻勢與守勢,可也不需要攻勢與守勢。
一個人的出手是否可怕狠辣,在於殺機,而這一刻柳隨風對練成沒有任何殺機,而沒有任何殺機的刀又如何能綻放出威力呢?
這種情況之下,柳隨風怎麼可能出刀呢?
兩人都有不能出手的理由,但兩人都有出手的機會與理由。
但劍未出鞘,刀未現身。
可氣氛已經更加肅殺了。
四周的殺氣愈來愈重,甚至給人感覺這屋中已經被寒冰凍結住了,眾人幾乎都難以忍受這股可怕的殺氣,而這一刹那間柳隨風、連城璧眼中同時閃過了一抹光。
柳隨風眼中出現的是一道劍光,連城璧出手了。
連城璧拔出了劍,便刺了出去。
他拔劍的手法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優雅,優雅的令人沉醉乃至於沉迷,劍拔出刹那就刺了出去,也瞬間戳至。
這劍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而連城璧眼中也閃過了一道光,刀光。
刀光一閃即逝,柳隨風抬起了手。
手心出現了一道寒芒。
寒芒也一閃不見。
寒芒一閃之時,劍已戳至。
寒芒一閃之後,劍已被阻擋,寒芒不見。
柳隨風筆直而立,似從未動過,也從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