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蘭被三個女人架著站在院門口,對著自己丈夫棺木離去的方向,嚎啕大哭。
“老肖啊,你就這麼走了,丟下我們娘仨,傷的傷,小的小,你讓俺們咋活啊!”
“她嬸,別哭了,家裏還指著你呢,你要是有個啥事,這個家咋整?”
“是啊,她嬸,快別哭了,你這樣老肖走的也不安心呐。”
三個女人正在勸丁蘭,腦袋頂上就咋呼開了,“你們快別哭了,老肖還沒有送下地呢,一個女娃子砸在了他的棺木上。這當口也送不了鎮上的衛生所,趕緊去找老黎醫生,給她看看還能不能救活?”
抬頭就看見兩個男人抬著一個女娃,急匆匆從她們身邊衝了過去,直接把人丟在屋裏的床上又跑著離開了。
三個女人跟著跑到屋裏,丁蘭抹了一把眼淚,也顧不上哭了,咋一看差點暈過去。
“這是咋整的?老肖剛剛送出去,咋又抬回來一個半死不活的女娃,弄什麼鳥烏龍?!”
“她嬸,救人要緊,俺去把老黎找來,你們別動她,等老黎看完再說。”其中一個女人跑走了。
剩下兩人看著楊小夕發愁。
“她嬸啊,這事不好整啊,萬一救不活死在你家咋辦?”
“關鍵這娃是誰都不知道。”
“啊,那咋辦?抬出去扔了?”丁蘭被兩個鄰居說的怕怕的,他們家已經經不起任何折騰了啊。
馬嬸扒開楊小夕臉上的頭發,抹了抹血跡和髒汙一驚一乍的,“嘿,俺怎麼瞧著這娃眼熟呢,快打水來洗幹淨她的臉,俺肯定知道她是誰。”
兩個女人忙開了。
三天後,楊小夕猛然醒來,頭痛欲裂,“唔!”她不自覺的悶哼一聲,抱著頭忍受,待疼痛一點點褪去,視線慢慢清明,入眼的一切卻讓目瞪口呆。
“這一定是幻覺。”她閉上眼,深呼一口氣,再睜眼,眼前一切還是沒變。
“我?沒有死?”她瞪著大眼睛低頭看向自己,補丁短袖粗布上衣,帶洞洞的七分褲,不是流行是破洞,露在外麵的小腿和腳丫子黑黑的,瘦瘦的,形似骷髏。
她猛然抬手,小小的,瘦瘦的,都是塗了草藥的血口子,楊小夕確定,“哈哈哈,我當真活了,可是這不是我。”
視線掃視屋內,坑坑窪窪的泥巴牆,黑黢黢的木頭窗戶,掉了皮的破衣櫃,還有屁股底下硬的不能再硬的土炕。
“還能再窮一點嗎?老天,這是幾十年代?貌似像我姥姥說過了七八十年代哇。”
楊小夕驚詫的看著屋裏的一切,想她堂堂一介新時代臥底小英雄,人稱痞子英雄,外加閻王收割機。混跡黑道敵人中,沒有被黑道的人弄死,卻死在了一對渣男賤女的手裏,瑪德!想想都窩囊。更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又活了,靈魂還回到了舊社會,附在一個小可憐的身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不管了,或許是老天爺看在原主可憐,看她為國盡忠的份上,獎勵她們的吧。
“你醒了!”。
一道清涼低沉的聲音響起,楊小夕抬頭看去,門口站著一位身材高大,帥氣逼人的年輕男子。她穿著半舊的青色軍裝,手裏端著一個蛻皮的白瓷缸,表情跟大理石一樣,一瘸一拐的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