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循聲望去，開口說話的錦衣華服少年一臉挑釁，神情充滿鄙夷之色。
言語絲毫沒有任何避諱，橫加責罵侮辱，仿佛在他眼裏，卓文一眾人真的就如垃圾一般，連掩飾都沒有必要！
甚至從頭至尾都沒有看一眼眾奴仆，隻是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授課的中年男子。
奴才還不被他放在眼裏！
走進學堂以後，受到濃鬱文氣的衝擊，卓文的心境默默的發生了變化。
以前好比坐井觀天，不知天有多大，如今先生破例，讓自己上這最後一課，送自己一份機緣，華服少年竟然就因為他自己所謂的文道之心就要奪走自己的氣運，更是對自己橫加指責，肆意辱罵，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何況卓文。
雖然從小就是奴仆，但是他從來不肯向命運低頭，如果有文道之心，那麼卓文有理由相信，自己文道之心的堅定，不弱於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更不比任何一個人卑微！
卓文看了一眼錦衣華服少年，厭惡之情油然而生，略帶一絲憤恨。
似是感受到了卓文不大友好的眼神，錦衣華服少年看了過來，發現卓文正直勾勾的看著他，眼中的神色不加掩飾。
不由的心生怒火。
隻見他大喝一聲，拍案而起，怒道“你這個奴才對我心生不滿？對我敢有怨恨？！”
適才中年男子聽到了錦衣華服少年對自己的質問，正要開口說話，沒想到錦衣華服少年立刻將矛盾對準了奴仆中的卓文。
中年男子看向了卓文。學堂內的眾人也都看向了卓文，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卓文身上。
眼神是有氣場的，一般人受到這麼多人的注目，會渾身發抖，言不由己，但卓文不受影響，一瞬間他明白了自己的路該怎麼走，他沒有看錦衣華服少年，也沒有看其他人，像是自言自語，緩緩說道
“蒼天在上，人人皆可追求文道，天道不公，文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所謂文道之心，也是對文極致的堅定追求，拋棄了一切凡塵雜物，而你太被世俗階級所累，如你這般如何能有文道之心？你也敢妄談文道？！”
一年來，不分晝夜的學習二十六個拚音字母，汲取天地之文氣，卓文身上已經有種若隱若現的氣質。
隻見他的聲音由原本的不卑不亢，平淡陳述，轉為言辭激烈，更是在說最後幾句話的時候，對錦衣華服少年橫眉冷目。
這是他對命運的反抗，是他對天道不公的不滿，這一切在此刻得到了釋放。
學堂內，四大家族子弟和一眾奴仆，聞聽此言，皆是大驚！
這氣勢，他哪還像個奴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家中長輩訓斥頑劣孩子一樣。
莫非天要變了？！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錦衣華服少年說話，更何況不過是萬家的一個奴仆？
錦衣華服少年卓文是認得的，是城中四大家族之一的林家子弟，叫做林飛白，林家和萬家關係素不大好，平日裏這林飛白和萬竹青也一直有些小矛盾，彼此都看不順眼。
卓文之所以這樣說，有他的理由，一是表明自己的文道之心不容受辱，雖然身份上是奴仆，但這是天道不公所授予他的身份，他要向天抗爭，改變自己的命運！二是因為，他為了一報萬家的恩情，雖然他為奴仆，但沒有人逼他，他要感謝萬竹青，沒有萬竹青他也不可能取得學堂旁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