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黯然,昏暗的海灘,浪花前仆後繼的撞擊在光滑的磐石上。飛濺起的浪花濺濕了愛拉德的衣擺,他微微皺了皺眉,停下了他那快得像風一樣的步伐。他已經十多天沒進食了,加上這幾天日夜不停的奔走,著時讓他這個嬌生慣養的血族貴胄吃盡了苦頭!
天地一色,唯一可見的,隻有那暗淡的月色。愛拉德有些吃力的跳過幾塊卵石,他恍惚的看到,不遠處潮水退去的沙灘上反射出點點模糊的藍暈?
魚?!愛拉德下意識的舔了舔幹裂的雙唇,心中一陣狂喜,漸漸血紅的瞳色在這荒蕪人煙的海灘上顯得詭異森然。走近一看,發現原來是一個鮫人女孩,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粉嫩的嬌唇,雪白的肌膚,額間戴著一副純金的額環,額環上的月白色寶石在暗淡的月光下仍發出熠熠的光芒。這樣美麗的女孩,她的血液一定非常美味!愛拉德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的側頸。
就在愛拉德的牙齒觸到皮膚的一瞬間,他覺得有一股盈盈的馨香款款遊來,清新而舒遠,那是種不屬於陸地的味道。輕易的便衝散了連日心頭的倦怠,歡愉而祥和。安逸的感覺充斥在指間、發稍,在身體的每個毛孔中穿梭。嗜血的饑餓感頓時隱退無蹤。
懷中女孩輕輕的掙紮了一下,緩緩的張開了眼。女孩深邃的寶藍明眸帶著些許困惑,緊皺著的眉宣示著身體的不適。
頌雅在海灘上躺了很久,她無法移動,陣陣的挫骨之痛從背後襲來,似乎有人走近了,帶著陰鬱不祥的氣息。感覺身體被人半抱欲起,壓迫的危險感覺突然瞬間如潮水般退去。本以為大禍臨頭的她,忍不住好奇的睜開眼。看到的,是一雙有著溫柔**眉眼的少年,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他肌色蒼白,臉上滿是疲態,緊貼著額頭的金發讓他顯得有些狼狽,但卻絲毫不損他的翩翩風度。那少年一手扶著他,雙眼有些微微失神。
這時遠遠傳來緊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趕來。
“噓!”愛拉德捂住了頌雅的嘴將她拽起。
“嘶~痛!”背後的傷扯著全身都發軟,那裏還經得起他這麼拽著。
愛拉德說著將頌雅橫抱而起,隨手處理了一下剛剛留下的痕跡,貓著腰躲進一塊巨大岩石下麵。
許久,由遠而近的腳步漸漸散去,似乎已走遠。
“恩…放…恩…呀。”嘴被捂住的頌雅隻能發出恩恩呀呀的聲調。
“跟我走。”愛拉德說著脫下了衣服,將頌雅裹住。
原本就是在逃難了,他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帶了個拖油瓶。但留下她說不定會曝露行蹤,況且除了拖累外,還能當食物。兩兩相較下,也不算下策。
愛拉德腳下身影快若迅雷,轉眼便到了一間小旅館。
“有人嗎?”愛拉德推開門,喊了一聲。
“來了…”一個男孩帶著朦朧的睡眼從樓上跑下來。
“請給我個房間。”愛拉德說著便向樓上走去。
直到愛拉德走到他身邊,望著頌雅發愣的男孩才緩過神來:“啊,是是。先生您這邊請!”
走到房門口,愛拉德先小心的巡視了一番,才坐下來。他開始仔細端詳這位神秘又美麗的女孩。她的麵容帶著一些稚氣,有著不同與人類的美麗容顏,那水藍色的眸子,清澈卻深邃。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底,又好像是幽深的海洞極目望去卻什麼也看不到。
“請原諒我剛才的無禮!”愛拉德說著優雅的站起來,對著頌雅紳士的躬躬身。
頌雅沒有說話,隻是帶著一絲探究的眼神審視著愛拉德。眼前的少年臉色蒼白,著一身黑色鵝絨質鬥篷,胸前繡著暗金色的圖騰,金色的發用一根朱紅色的綢帶束著。周身散發出一股貴族的傲慢氣息。頌雅幾乎立刻認出了愛拉德的身份,她心中一顫:難道是血族?
“剛才實在情非得已,你在那裏會很危險。你可以叫我愛拉德。”愛拉德說著走了過來,原本漆黑的瞳仁慢慢變成淺金色,這是勒森魃一族王室獨有的瞳術——金瞳,任何中了瞳術的獵物都會趨之若鶩的獻上自己美味的血液。
頌雅望著眼前這個風度翩翩的男子,眼神開始有些渙散,太迷人了。當觸上他那雙淡金色的瞳仁時,她隻覺得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情懷如洶湧的潮汐般湧來,空氣中飄蕩著甜蜜誘人的味道,她的心似乎也在一點點的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