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上的遭遇(1 / 3)

沒多時,天空烏雲密布,黃豆大的雨點落下,打在林風和拉斯的雨衣上,平靜的海麵吹起風浪,風勢越來越大。兩人誰都沒說話,望著遠處黑色風暴慢慢靠近,他們除了加快速度行船外毫無辦法。

沒多時,小船中積了一層水,林風趕緊用桶挖水往外澆,拉斯則飛快的劃動船槳。風暴越來越近,他們能看到暴風的中心雷電交加,海上龍卷風散發著一股逼人的大自然威力,任何人在這股威力之下都會心驚膽顫。

還好這股風暴略微改變了方向,而林風和拉斯則幸運的往它偏移的反方向劃去。所以在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與強大的自然力量搏鬥之後,他們終於脫險了,插著風暴的邊緣而過。

看著黑色的龍卷風漸行漸遠,兩人這才鬆了口氣。而下一刻,兩人才發現自己已經疲憊不堪,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我就說沒這麼順利。”拉斯道。

早上和煦的陽光暖和的天氣,海麵還風平浪盡,這一切似乎也太假了,假得讓人不安。

“不,我們夠幸運了。”林風道。

如果不是風暴不是稍微變了些方向,他們一定會卷入其中。

五十海裏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如果借助風勢他們可能一天多的時間就能到,但這個季節風都是從原大陸往東大陸吹,所以幹脆用小穿劃過去得了,反正最多也就三天多得功夫。其實這隻是林風自己的想法,他以前沒航海經驗,兩地的直線距離是五十海裏,但船走的都是曲線,而且還沒考慮到海流的影響,所以航海裏麵的知識大了去了,就連那些老漁民都不敢去原大陸,這裏麵是有原因的。

在放鬆之後,兩人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林風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他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太陽已經西沉,消失在地平線下麵,不過天還沒完全黑,最少還能看清楚天上的紅雲。他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耳邊會有風聲,他坐起身,大風吹亂他的黑發。

“起風了嗎,什麼時候?”他喃喃道。然後又躺下,不過沒閉眼,抬頭看著天上的紅雲,然而那片紅雲在以極快的速度遠離,林風猛的一驚,慌忙起身趴在船沿邊,他把手深入海水海中,這才發現海水在以極快的速度遠去。他又看了看頭頂的那片紅雲,還在快速的向西移去。林風突然想到了什麼,大聲驚呼道:“海流,是海流。”

他的聲音把沉睡的拉斯吵醒。拉斯睡眼惺忪的睜眼,不過一看林風驚愕的表情他也沒了隨意,緊張的問道:“什麼海流。”

“糟糕,一定是那風暴引起的,我們肯定會被這海流帶偏了方向。”

“我們會被帶到哪裏去?”

“不知道。”林風茫然道,他看了看指南針,這時的方向和預計方向足足偏差了九十度。

拉斯繼續躺下,閉著眼睛道:“行了,反正這海流我們也阻止不了,幹脆就順著它去吧,等海流停了之後我們再校準方向得了。”

林風歎息一聲,他拿出地圖仔細研究,在確定東南西北之後在地圖上細細尋找研究著。沒一會他放下地圖,吃過東西之後也睡去。幸好他們帶足了兩個星期的食物和水,如果沒有偏太遠他們還是能在食物消耗完之前抵達原大陸。不過林風感覺心神不寧,無法安心入眠。

果然,他們‘隨波逐流’的心態很好,但誰知道這一逐流卻逐了足足一個星期。海流的勢頭在開始的幾天不但沒減弱,反而還越來越強,三天之後才平穩了些,直到第五天開始減弱,第七天徹底地平靜下來。林風拿出地圖,估摸著他們在這七天裏最少隨著海流行駛了兩百海裏的路程。這一刻林風徹底絕望了,他們已經遠離諾曼海峽,去了那片廣袤的大洋之中。而且更悲劇的是他們隻知道所在的方向,但卻不知道在大洋中的位置。通過海流和指南針的夾角,林風大致判斷出他們會出現在哪一帶。他大腦高速運轉著,簡單計算之後,如果現在朝東北劃去,到原大陸距離最少有一百五十海裏,如果朝南劃去東大陸,距離大概有一百海裏,他們的食物隻夠一個星期,按三天五十海裏的速度計算,如果去原大陸食物肯定是不夠了,如果去東大陸,則剛剛好,而且這種計算是一種理想情況,路上如果出了什麼狀況那就不好說。

林風把眼下的情況說給拉斯聽,拉斯並沒參加這麼複雜的計算過程,不過兩人卻一致同意往南,最少先把小命保住再說。

時間又過去許多,林風不斷的修正方向,為了保持最大效率,兩人輪流劃船,這樣應該可以把速度衝三天五十海裏提升到三天六十海裏。兩人盡量減少無用的交談,日夜不停的劃船。在海上漂泊的日子是枯燥的,而且白天受著太陽得炙烤,晚上受著寒風的冷吹,看著茫茫一片的大海,一天天期盼著能看到陸地,然而一天天隻能帶著失望入睡。不斷懷疑自己的選擇,最後無奈的發現周身之上能倚重的隻有指南針,這無疑是對人精神上的折磨。

食物每天都在消耗,特別是淡水,消耗得比想象得更快,在第二個星期第五天的時候,淡水就沒了。一天不喝水,口幹舌燥,連吃幹肉的胃口都沒有,這是人身體的本能反應,幹肉消化分解時需要水,如果沒有補充水份,人的本能是自動阻止你吃這些需要水分解的東西。

他們開始懷戀暴風雨,痛罵老天為什麼不來場風暴。然而無論是哪個方向看去,都沒有烏雲,天不會下雨。

兩人為了減少出汗,白天停止劃船,隻有在夜裏的時候才劃一劃,不過這樣一來預計到達的時間就得往後。

第十四天過去了,兩人依舊沒看到大陸,看著無邊無際的大海,仿佛這大陸是不存在一樣。

終於,第十五天,兩人挨過白天,烈陽貌似榨幹了他們身體中最後一滴水份,第二天,如果再不喝口水他們就有生命危險。連續三天不喝水,這已經到了人的極限。

“拉斯,如果我先死了你就喝我的血吧。”林風有氣無力的道。天空星星依舊燦爛,並未因為兩個垂死之人而黯淡。

林風和拉斯幾天前就吵過架,拉斯抱怨天氣,抱怨沒帶魚鉤這時能釣魚什麼的,林風則埋怨他說得太多,節省體力的話就不要說話,兩人之前早有些怨氣,所以就吵了起來,拉斯責怪林風當時沒聽老伯的話,不要渡這海峽,而林風責怪拉斯當初為什麼要跟他一起來,現在卻在耳邊聒噪。原本就沒多少口水的兩人吵得口幹舌燥,最後誰都沒說話,直到剛剛才是這兩天以來林風說的第一句話。

拉斯沉默了,自打記事的時候開始就和林風一起,最開始的時候他以為和林風一樣是哈裏蘭人,但是後來他慢慢的在別人的異樣眼光中才知道自己是獸靈,長了很多毛發,和林風光蛋的臉比起來難看多了。是獸靈總該要回到種族的身邊,所以在他六歲的時候,和林風一起去獵鷹草原,其實那時他聞到了同類的氣息,獨自一人找到了同類的居所,不過他不敢靠近,隻有遠遠的看著。他和感謝林家把他養大,林風一直像弟弟一樣照顧他,如果沒有林風,說不定他就在某個工廠或者農場裏當奴隸吧。

“不,如果你死了,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多半會陪你上天堂吧。”拉斯因為喉間幹涸,發出的聲音帶著呼嘯。

“天堂嗎,隻要有水喝,下地獄也成。”

“哥哥,你還記得成年禮的時候那個胖胖的姑娘嗎?”

林風回憶著半年前拉斯成年禮時候的事,林風還是第一個作為哈裏蘭參加這場盛大的儀式,獵鷹草原的所有這一年成年的獸靈都來參加,拉斯說動族長,讓林風作為家長來參加這場儀式。後來在晚上的歌舞晚會上,一位胖胖的姑娘看到林風一個人在那傻站著,然後邀請他跳篝火舞,晚上就在篝火的愉快氛圍裏度過。

“哦,她呀。”林風道。

“按照規矩,那天晚上姑娘請你跳舞如果你同意了的話是要取她們的,而且肥肥說她喜歡毛發少的動物,你很和她胃口。”

林風還不知道有這個規矩,不過一想到肥肥粗狂的毛發和胖胖的身材,他頓時嚇到了,如果他現在還有汗液的話肯定會汗顏吧。

“哥哥到哪裏都是個香餑餑啊,長得白長得嫩就是好。”拉斯羨慕道。

“別開玩笑了,別忘了你才是情聖。”

“哈哈,說得也是。”

半夜寒風吹來,林風並沒有說話,雖然他睡得很飽,但還是疲倦得昏睡過去,沒有半點精神。

拉斯坐直身體開始劃船,船槳擊在海麵上發出嘩嘩的聲音,拉斯已然很疲憊,但卻沒有停下。

“哥哥,我是不會讓你死的。”拉斯喃喃道。

第十八天,他們還是看不到大陸,在孤零零的海上,甚至連塊島嶼都沒看到。他們像兩條鹹魚,被火辣的太陽壓榨著最後一絲水份。就在烈陽高照的時候,林風醒來,他頭昏腦漲,嘴唇早就幹裂破損,不過流不出一滴血,喉間幹道就像魚幹一樣。他吃力的掏出懷裏的指南針,這是他每次醒來的習慣動作,然後吃力的看了看船飄行的方向,他發現他們的方向有大概六十度的偏差,可能又是遇到了什麼海流。指南針絕望的從他手間滑落,咚的一聲打在木板上,坐在他對麵的拉斯沒醒,隻看他胸膛若有若無的起伏知道他還活著。

拉斯是獸靈,身體本能的對環境進行著自適的調節,在非必要的時候能減緩心髒搏動的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