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風帶著幾分蕭瑟,刀子似的劃過人的臉。那時候,最討厭的就是體育課了。
偏偏今天就是體育課。更讓人頭大的是,今天要測八百。我記得那會兒最頭疼的就是跑八百了。當然,後來就不怕了,因為有子軒。
當老師宣布測試時,全班都要哭了。長得胖一些的女生立馬蔫兒了,體型瘦小的也很是發愁。
當然,還有一種讓人費解的現象。那些年年喊著“誒呀,怎麼辦,跑不動!”“咱們約好四分半及格”“誒呀又要不及格了!”的人,往往是衝的最猛,跑得最快的。每每見到這種,這種……別逼我爆粗口好不好?!姐是文化人!
咱們跳過這段。
“小軒子,本宮跑不動誒!”我撇撇嘴無辜地看著藥子軒。
小軒子這個稱呼是我剛給他起的,這不最近清宮戲很火嘛,康熙雍正乾隆祖孫仨人很忙。介於藥子軒長得及其白嫩,放那會兒怎麼會是戎馬一生的王爺?不就一小太監嘛!
每當我這麼叫他的時候,他就會鄙視地看著我:“我是太監你是什麼?”
“我當然是娘娘啊!”
這時候他猥瑣的本性就暴露了:“那你後半輩子的幸福呢?”
開始的時候我還是很純情的,問他是什麼意思,後來還傻兮兮地問了同學。他們也推脫著不肯說:“就是……誒,就是那個意思。你懂的……”後來我問了劉穎,這個思想行動都很**的姑娘,立馬給我深入淺出地講解了其中的奧秘,我聽得臉紅心跳。
以後那小太監在和我說這個的時候,我就會微笑著適時賞他一個香山無影腳。
“娘娘,您用平常踢我的兩成功力,也甩他們幾條大街了!”他又用那雙大眼睛鄙視我了。這個小賤人,眼睛大了不起啊!
我忍住氣,撒嬌道:“子軒,你替我跑好不好?”
“這怎麼可能?我一米九,你一米六……誒,娘娘,你到不到一米六啊?”他雙手抱胸,笑著看我。
“藥子軒,你欺人太甚!”說著,娘娘我又賞了他一腳。
“誒誒,看!林落雪家暴啦!”周圍人頓時笑了起來,起哄地圍成一圈,本來就不想跑步,有戲看不是剛好嘛!
體育老師就不爽了,心想:我這好容易召集起來人測試,你又給我出妖蛾子!那個馬臉老師從人群中擠過來,指著我凶巴巴地說:“你,過來。”
我指指自己:“我?”
“對,就是你,第一個跑!”
我愣住了,不是說“殺雞給猴看”,我怎麼就成了那隻可憐的雞了?周圍人“嗷嗷”地狼嚎,好像自己不用跑似的。誒,真是流年不利。我瞪了藥子軒一眼,他卻還雙手抱胸,嘻嘻地笑著。
鮮紅的跑道上就我一個人,看著諾大的操場,頓時有了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在看向那群猴,一個個喜笑顏開等著看笑話。我倒吸一口冷氣,當然,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十一月裏也隻有冷氣了。哨聲一下,我就開跑了。
剛開跑我就後悔了。林落雪,你臭美個屁啊!大冬天的就穿一件襯衣和校服,小風吹過我蘆柴棒似的身體,那叫一個酸爽!我吸吸鼻涕,悔不當初。我剛才就該和老師說我親戚來了,或者我就不該和藥子軒那小太監鬧!回去我一定要把他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