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石道涵縱火(1 / 1)

次日一早,智清便叫智能一起上山。智能心裏有鬼,躺床上哎喲了半天,說道“我被那妖怪傷得不輕,看來是起不了床了。”智清道:“那你好好養著,我三個去看看。”當下智明、智清、智淨師兄弟三人,各提一根齊眉棍上了聚心山。尋了半日,連個兔子都沒見到。那智明法力不低,口暄一聲佛號,音傳千裏,凡聽到聲音者皆心慌意亂。石道涵聞到聲音,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大嗬一聲:“今日山神過壽,誰敢來擾?”智明嗅到妖氣,嗬一聲:“大膽妖孽,敢辱我佛門,受死吧。”三人也不多說話,揮棍便向石道涵打去,石道涵憑空抓來一柄大刀迎上。四人一陣亂戰:本是吃齋念經修行者,卻要殺人鬥狠逞雄豪。你揚棍,他揮刀,風起雲湧樹葉飄。你起腿,他彎腰,拳腳並用抓又撓。攻有猴子撈月,仙人摘桃。守有黑虎攔路,魯班搭橋。這個一聲嗬,那個一聲嘯,好似群鷹鬥大雕。鬧轟轟,亂糟糟,不見高低不收招。且說智能獨自在寺裏,等到傍晚不見師兄們回來,思道:“定是被張大人留住,你們好吃好喝,卻不想寺裏還有個不會做飯的師弟。”智能胡亂想著,昏沉睡著。至次日,日及三竿,智能醒來乃不見眾師兄蹤影,氣道:“好不講義氣,你們不出一點兒力,也好意思住下來。”說罷,一瘸一拐的去尋張白眼,張白眼卻言根本未見其他和尚。智能著了急,說道:“定是被山神給害了,張大人啊,你好歹派人進山看看。”張白眼便教幾個官兵與十多個勞工隨智能進山。至山下,隻見智明三人的屍體扔在那裏。這下可慌了智能,他雖無賴,畢竟與這些和尚一起生活了一些時日,感情總是有的,便撲上哇哇地哭了起來。眾官兵將智能勸開,又教勞工回去推車,將三個和尚屍體運回。張白眼也害怕,為了減輕責任,他先好言將智能勸住,又向巡撫報說當地村民為了阻止伐樹,與山神勾結殘害人命。巡撫哪裏相信,說道:“縱有山神,也不敢公然與朝廷對抗,更不敢殺害佛門弟子,定是那些山民裝神弄鬼。”又命王黑天將軍帶五百兵馬,跟隨張白眼趕往聚心山查個究竟。到了張白眼的營地,有張三向王黑天前後說了一下。其實從頭至尾,也隻有張三一眾見到了一個大漢,一隻老虎,一條蛇。單憑這些信息是不能讓王黑天相信有山神的,他想定是附近有擅養蛇訓虎之人。於是將裏正劉樹全控製,教其說出誰是養蛇訓虎之人。劉樹全知道是妖精所為,但官兵可怕,那妖精也不善。官兵伏王法約束,殺人總是有限,那妖精不伏王法,隻需一陣風便可以平一個村,所以不敢說出實情,隻裝聾作啞。且說這石道涵知道官兵拿了劉樹全,心思:“都年過花甲的老家夥了,怎經得起官兵折騰,我得將他救出來。”當天晚上,石道涵潛入大營,弄個神通,將張白眼備好的木料全部點燃。好火勢:太上掀開八卦爐,祝融掉落火龍珠。周郎赤壁遜顏色,田單鞭牛歎不如。王黑天聞得木料著火,慌忙召集所有兵馬全力救火。待撲滅火,早不見了劉樹全。王黑天大怒,罵道:“這些村民不識好歹,我雖是控製了你們裏正,卻也對他們禮待有加,你燒我木料這不是要我的命嗎?”張白眼道:“那些村民燒的不是木料,是將軍的威風啊。”王黑天拍案道:“張白眼,你也別高興太早,縱然備不齊木料你有了說辭,但三個和尚可是因你而死。這事莫說讓峨嵋知道,便是讓大禪寺聽說,你烏紗帽一樣難保。”張白眼不敢言語。王黑天又道:“刁民,你滅我威風,我要你性命。”又道:“張三,命你帶三百人,挖地三尺也要將幾個老家夥拿來。張白眼,你若想保住烏紗帽,便帶勞工到那聚心穀挨家挨戶搜那養蛇訓虎之人。”張三得命而去。張白眼也無奈,隻得帶人去搜。他很明白,在巡撫眼裏,他一個文職遠不如王黑天武將重要。隻有找人頂了燒木料與殺人之罪,他的烏紗帽才能保住,村民們都在睡覺,哪能想到官兵們搜查。隻見:張三前麵走得緊,白眼後邊追趕慌。火把如龍村裏繞,官兵似虎街頭忙。雞疑天亮啼鳴亂,狗做賊來吠叫狂。時有嬰孩驚嚇哭,豈無老叟病發亡。鬧轟轟,隻因天子興佛教。亂糟糟,僅為妖精燒棟梁。苦了一方老百姓,造就一幫土匪王。且說石道涵救出劉樹全,躲到了山中,劉樹全不但不感激他,還將他大罵一通,道:“你這潑妖太不知人事,你裝神弄鬼也罷,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殺了和尚。殺便殺了,你不該為救我燒木料。你可知那些木料與官員們的烏紗帽的一樣重要,你要讓他們丟了官,他們必讓我們送了命。”石道涵驚道:“誰他娘的稀罕殺人,況且那三個和尚法力高強,昨日裏若非老爺跑得快,早被三個和尚抽了筋。想來是那張白眼為了加罪於你們,找人害了那幾個和尚。”劉樹全道:“這個不是咱該深究的事,隻說這燒了木料,張白眼和那將軍一定會瘋狂,恐怕村裏人們今夜睡不安穩。”石道涵道:“老爺既然攬了這事,就要做到底,我去村裏看看。”劉樹全慌道:“爺爺啊,你可別再給生事了。我們出去見那張白眼,甘願給他木料,好讓他向巡撫交差,我們也能過安穩日子。”石道涵哪聽他說,早化一團黑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