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不願學的東西被稱為藝術。二炮曾經想到過要過一個藝術家，他作賤了自己，他知道他的作品不能上語文課本，不能流芳千古，但他的生活比那些流芳千古的文人過得要豐富。如果要寫，他也可以寫出流芳千古的東西。
????於江坐在架子鼓前敲打了幾下說，老大，要不彈首歌給我們聽吧。
????我說，我現在連一個和弦都記不起來。但我聽得出你們的音樂有暴發力，應該堅持下去。我心情太平和了，不適合玩音樂。
????天天聞不慣屋子裏的煙味，從我懷裏掙脫說，爸爸，我到外麵玩去了。
????我囑咐他不要跑到馬路上，就呆在牆邊。天天很聽話，也不怕孤獨，我讓他在牆角站一晚，他都不會有怨言。
????蘇楊說，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眼神裏都是父親的疼愛。男人是不是非要有了孩子才能成熟？
????蘇楊說他們導師也三十多歲了，可能比我還大，但總像個孩子，沒我這麼內斂穩重。
????如果是二十幾歲時，我肯定追蘇楊，長得有幾分像王涵樂，大眼珠，鵝蛋臉。一看就是現實的女孩，能說會道，引經據典，還會彈古箏。跟琴行老板搭配，搖滾配古典，堪稱一絕。古箏的聲音在搖滾的節奏裏悠揚動聽。
????蘇楊是個不簡單的女孩，平時我在金融學院踢球，看到過她抽煙，抽的還是那種女式煙，像個癮君子靠在樹蔭後，心思重重。有人傳言她是校妓，但據於江說沒見她賣過一次，有時候一兩天不在學校，挺神秘。基本可以斷定為不是一個好女孩。
????我給琴行的兄弟們散了一圈煙，遞到蘇楊麵前時，她很禮貌羞澀的說，我不抽煙。
????一個女人如果在你麵前故意裝純，說明對你有點意思，要不然她媽的就是天生發浪。
????於江說，蘇楊，你挺會裝B的，平時搶我們的煙抽，老天散煙給你抽你不給麵子。
????蘇楊臉紅說，老大的煙太次。
????我說，二十塊錢一包的煙還次的呀，我看於江抽的還沒我好。
????蘇楊說，於江是學生，靠父母供養，他要抽二十塊錢一包的煙叫不懂事，你抽二十塊一包的煙叫沒成就。男人都三十歲了，還能活幾年，最少也要抽中華。
????我說，哥哥的人生三十歲才剛剛開始。
????蘇楊笑道，你就好好教導你兒子吧。你的人生都快結束了。
????我說，有兒子怎麼了？有兒子我照樣在外麵風流。
????眾人笑得前撲後仰，蘇揚喊著門外的天天。“天天，快回去告訴你媽媽，你爸爸要娶小老婆了。”
????我跟他們吹起我的風流史，想不到蘇楊外表文靜的學生也加入其中，問我陽萎早泄不？我說哥哥雖然沒錢，在那方麵精力富餘，在二十歲時就能征服三十歲的女人，在床上哭喊求饒。說得蘇楊一臉的向往。
????被蘇揚挑逗了幾句，欲火難耐。想換了當初……哎！
????這種女生莫碰上二炮，二炮見一個掃一個。可惜我到三十歲還沒起事，整天窩在雜貨店，隻有海清不嫌棄我。看到海清的樣子，我很心痛，多麼溫柔的一個女人，應該住大房子，坐汽車，被人疼愛被人嗬護，偏偏我是個窩囊廢，還一門心思想偷腥。
????回到家我激動的在海清臉上親一口。“禽獸，我愛你！”
????海清問我是不是在外麵受刺激了？我說我被小姑娘欺負了，她們都瞧不起我。海清像哄小孩子一樣拍著我的肩說，不哭了，不哭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還有很多男人混得比你差。
????我說，我明天要傍個富婆去，養活你和天天。
????海清鼓勵道，有誌氣。
????海清端來飯菜說，先吃飯吧，吃完飯咱們再商量傍富婆的事，你這形象不比從前了，你有信心嗎？
????我說我胯下兩斤重，不減反增，能摧化任何海綿組織。那天晚上她問我《本草綱目》裏說的是不是真的？我說千真萬確，心裏直歎對不起李時珍。
????海清臉上的色斑淡化很多，美麗動人。我遇到她的時候，是她人生中最美的時刻。她三十二歲，渾身散發著成熟女人的魅力勾魂攝魄。我二十五歲，正氣浩然，最光彩的年華，瀟灑得意與天長存，以為自己永遠不會老。她翻出她年輕時的相片給我看，都是一副清純哀苦的表情。海清說，如果我們早點相識，現在會不會更幸福？我說我們的相遇剛剛好，不早也不晚。晚一點，我可能就與別的女人結婚了，早一點我也沒能力承擔婚姻。
????我看著她的相片說，你年輕的時候真醜，嘴巴翻得跟雞屁股一樣。
????海清說，你是說我現在漂亮了？原來你一直都是喜歡我的外表啊。
????我說，我一直以貌取人的。我的朋友圈子裏都是美女，我不允許我的世界裏有不美的東西存在。
????海清靠在我肩上說，我要是年輕十歲該多好，我們二十二歲就結婚。
????我玩笑道，得了吧，如果你長得像相片上這樣，我絕對不會娶你。這麼青澀，不是我的菜。我小時候的理想就是找一個比我大的女人。
????海清說，算命的說，我會嫁一個比我小的男人。
????我說，算命的還說你老了都不會有人送終，天天不是長得很活潑嗎。算命的都是放屁。
????海清把天天抱在懷裏擔驚受怕。讓我明天不要洗衣服了，看著天天就行，門前車流雜亂，萬一真出點事怎麼辦？
????海清的迷信思想根深蒂固。還打電話給我母親，讓老人家到廟裏上香給天天求平安，還報了天天的生辰八字找個老先生算一命。
????我母親跑遍了方圓二十裏的大廟小廟，燒香求佛，磕頭下跪，又請了先生算命。
????海清跟我母親在電話如同知已，聊得很親切，一字一句，與五年前那個跟我聊音樂和文學的知識女性相差千裏。現在完全成了一個婆媽少婦。
????算命的都是這樣，沒事也給你弄點事出來。說天天五行生水火，水火不容，恐遭劫難。隻有他做一場法事方能化解。我母親給了算命先生三百塊錢，約好了時間，說要帶天天回去，要不然就不靈。
????我母親和海清像遭遇世界未日一樣，急得亂了方寸。別說是三百，就是三萬，這場法事她們也要做。女人就是這麼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