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淹沒泥濘的山間小道,林中猛獸東走西竄,猶恐萬分。粗壯雷電力劈山間,所到之處火光四射,焦味飄蕩。烏雲聚卷翻滾,猶黑龍攪海氣勢磅礴。如此天變驚得洗髓池中的參賽者惶恐不已,泡在池中坐立不安。
忽然,天空劈下萬道雷電,成排山倒海般灑落在洗髓池周圍的山澗,雷光閃亮至極。恐怖異常的天變,除了形象稍好的各宗各派長老四散而躲外,洗髓池裏的凡人個個掩目驚恐,抱頭鼠竄,似丟盔棄甲之軍。霎時,天空亮起一道響徹天際的雷鳴,隨即降下一道十丈之粗的雷電劈進洗髓池地,轉瞬間,一閃而逝,引得各宗各派高層人員紛紛探查深思,影響之大。
此時,吳塵在雷光攜夾下突降臨此地,靈魂進入一具凡俗肉身,饑寒交迫,迷糊狀態之下,瘋狂地吞噬一切能源。轉瞬間,吳塵逐漸清醒過來,陌生地望著周圍奇裝異服,四散而逃的人群,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抬頭看著正轟鳴不斷的天雷、狂風肆掠飛刮的天際,深感疲憊閉眼抽泣。
回憶自己飛進空間裂縫那一刻,絕望地目睹漸漸遠去的男女石像和太極八卦圖,陷入瘋狂掙紮和嘶吼,但一切都是徒勞之舉。隻能獨自一人孤獨急速飛蕩在空間裂縫裏,避無可避地迎著撲麵而來七彩光粒,被打在身上疼痛之極,猶如五馬分屍般。吳塵能在如此惡劣環境下存活下來,都是依靠腦中浮現而出的四句經文護持,才能繼續飛馳漂浮。也不知過了多久,更不知飄向何處,在光怪陸離的空間裏,吳塵精神開始逐漸崩潰,眼神渙散四處舉望,最後寂寞孤獨地沉睡下去。而後如曆經幾個世紀之久,渾噩呆愣的吳塵被一股股刺痛驚醒,精神快速恢複正常,隻可惜此刻肉身迅速被七彩光粒擊穿吞噬。慌亂、六神無主的吳塵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體湮滅在七彩空間裏,而且賴以生存的四句經文已趨於暗淡,如風中青燈忽明忽暗。吳塵知曉,倘若這四句經文熄滅掉,自己就真徹底死去,消失於天地中,再也回不去。思念之情促使吳塵求生意誌瞬間燃起,努力地壓住心中焦慮,冷靜地回憶及尋找通道之門。
吳塵記得以前在漂浮過程中,見過一些異常明亮的光團,大若七彩顆粒百倍有餘,隻是那時自己處於驚慌失措下,不敢輕易去探查。而如今生死危機不斷逼近下,吳塵隻能孤注一擲,調整被四句經文保護的靈魂,驅使經文能量,而後猛地撞進白色光團裏。在一陣跌宕曲折的過程中下,吳塵成功進入光團,隨即伴著天上雷電轟鳴而下,好巧不巧地劈中一個倒黴鬼,間而吞噬其靈魂,成就自己。回想起這一幕幕,吳塵後怕不已,若不是當初那孤注一擲的堅決和勇敢,恐怕現在自己早已煙消雲散······
吳塵望著天際細細回憶,委屈和思念的淚水瞬間流淌流下。如有機會,自己一定會想方設法回到地球,回到最初養育自己的地方。
“啊······”吳塵淚如雨下,對天長吼,一心隻想把那份悠久的孤獨恐懼和不甘統統一吼而出,其餘音繞梁山澗,不絕於耳。此刻一人一天突兀之景奇葩異常,人似與天爭,不屈不卑之感深入人心。
“姐,他是誰,竟然在這恐怖雷電交加下不躲不逃,而且還敢朝天長吼,如此英武男子,為什麼我一直沒遇到,妹妹決定下嫁於他,相夫教子。”一個長相清甜女子癡癡地望著吳塵,對著身旁親姐道。
“此乃人中之龍,如此危險情景竟不躲閃,我等與他相比,自形慚穢啊!”一位手提寶劍,頭盤黃巾男子慚愧道。
“雷中生龍,風中嘶吼,妙哉妙哉。”一個腰掛金筆,手執經書男子歎道。
“此子或許可造一番,若資質尚可,破例擇他未嚐不可”蒲長老讚賞道。
痛快嘶吼發泄後,吳塵頭暈昏眩地倚在石壁,閉目養神。漸而才知自己此刻身體狀況。原來自己的靈魂隨著天雷劈落而下,闖進一人身體後,便吞噬此具身體主人的靈魂,同時也繼承了此人名叫毛驢的記憶。
融合毛驢的記憶,吳塵知道毛驢的身世。此人一出生後就沒了父母,是靠著丐幫乞討下養大,年約十歲時便開始獨自乞討養活自己。直到舞象之年,有一天毛驢聽聞江湖人士述說:南洲東川有十大宗派,每十年便共同舉辦一次擇徒之賽,據說若有誰能被任一宗派選中成為弟子,這人往後的日子便可衣食無憂,更有甚者,飛天遁地,壽命久遠都不在話下······聽到這些小道消息,毛驢激動萬分,在一番躊躇抉擇下,毛驢便毅然決然地啟程前往東川十大宗派之地。一路從東川西部沿路乞討,跋山涉水、曉行夜宿,曆經幾次險情還生後,終於在一次生死之際時,被一個商隊順路救起,在商隊探查緣由後,便讓其跟隨商隊一起順路前行。而後又獨自一人翻山越嶺幾年,終於到達目的地,而此時的毛驢年紀已二十有餘。從毛驢這一生經曆來看,足以見其意誌之堅強,智慧之不凡,否則早已身死窮山惡水中,隻可惜在他快實現夢寐以求的願望時,卻被罪魁禍首的吳塵給吞噬。
伸出雙手,仔細看著自己陌生的身體,吳塵隻能自歎一聲:毛兄,將來如有可能,我會將這副軀體葬於這片大地之中,讓其歸於養育你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