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空中已經飄起了滂沱大雨,從半敞開的木窗中飄進來的雨絲和急風,直吹得兩人頓覺得身上涼爽得很。

大雨滴落在屋頂上,沙沙的響,在寂靜的夜裏聽著雨聲很是美妙。

安念雪疑惑地望著默不作聲的飄零,正欲開口,卻聽到飄零冷漠的聲音:“我不管你是主子的王妃還是什麼人,以後,你最好對主子放尊敬點。要是讓我知道你有做對不起主子的事情,我飄零絕對會是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說完後,她就轉身離去。

嗯?她這是在對她下下馬威嗎?安念雪望著她的背影,在她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急忙喊住了她:“喂,飄零,問你個問題,你跟王爺是什麼關係?”

“這你沒有必要知道!”飄零沒有回頭,冷若冰霜地擱下這句話,轉身就拉門走了出去。

靠,跟周楚暮一個德性,都是這麼拽,連說話的口氣都是一模一樣。真是了得!

次日,山穀中經過了一夜雨水的洗刷,溪水漲了不少。山穀中的樹木,青竹,庭院中的藥草,鮮花,也全從酷暑的困倦中醒了來。

晨風在綠葉間簌簌流動,花香在屋簷下悄悄飄蕩。一切都是愜意的,寧靜的。

安念雪剛剛醒來,打開房間的門,望著山穀中四麵臨崖的峭壁,如同仰麵靜立的巨人。她微微閉目,用全部身心去感受微風的恩澤,去盡享風中那淡淡的幽香和濕潤的爽意。

待她睜開眼睛時,就見夕影在不遠處的空地方耍起了劍術來,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被他耍得就跟街頭賣藝的師傅一樣,耍得那個風生水起啊!

英姿颯爽,還象模象樣,挺好看啊。

安念雪就站在門口仔細地端詳了會兒,在夕影快要收劍的時候,急忙跑了過去,看著他很狗血地討好道:“哎呀,夕影,你這劍術,耍得真是厲害,這麼早就起來練劍,真是勤快。”

夕影望了她一眼,將劍入梢,然後對她微微一笑道:“我的劍術一點也不厲害,比起王爺來,可謂是差遠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哎,你也別這麼貶低自己。其實你已經很厲害了,至少在我眼中是這麼認為的。”安念雪抬眼看見他額頭布滿細密的汗水,忙掏出手絹兒,踮起腳尖伸手幫他擦汗。

“嗯,謝謝王妃,還是讓我來吧。”夕影不習慣她的好心,他接過她的手絹兒,隨意地擦了起來。

安念雪微微一笑,賊兮兮地環顧了眼四周,然後壓低聲音對夕影道:“可以問你件事情嗎?”

“什麼事?”夕影就知道她肯定有事,要不然也不會對他這麼好。想到這,他的心裏微微浮起一絲失落感。

安念雪見四處沒人,然後才附在他耳邊八卦地道:“王爺跟飄零是什麼關係啊?”

“呃?”夕影眼中帶著猶豫不決的目光望著她。

“快說,這是命令!”安念雪霸道地道,見夕影這付模樣,她就越發的覺得周楚暮跟飄零兩人之間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很有曖昧啊。

夕影對她毫無辦法,隻得將所知道的事情一一都告訴了她。

從夕影的口中,安念雪得知,原來飄零是周楚暮十五年前收養的孤兒,然後就一直都將她留在這山穀中,拜一位老神醫學醫,學得了一身精堪的醫術。而那位老神醫在幾年前就去世了。飄零就一直都待在穀中,從不曾出去過。

她所接觸的人除了周楚暮外,就是夕影跟暗影了。

所以,不管她對誰,都是懷有天生的不信任跟敵意。

安念雪撫摸著下巴,如果此時她下巴有長胡子的話,她的模樣倒是有點仙風道骨。她想起昨晚飄零對她所說的那些話,這麼看來,周楚暮對於她而講,並不單單隻是恩人那麼簡單。

嘿嘿,原來周楚暮這廝如此冰雕的一個大冰人,竟然也有這麼多女生喜歡啊。從那個對他一往情深的蘇紫嫣到這個一廂情願的飄零,她怎麼就看不出來,他有哪點好呢?

“咳咳咳!”

背後傳來一陣由遠而近的咳嗽聲,聽到那沒有一點冰度的聲音,安念雪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周楚暮那家夥。

“王爺!”夕影抱劍已經迎上前去了。

安念雪慢慢地回頭,見周楚暮的輪椅已經到跟前了,她微微瞧了他一眼,見他臉色恢複了不少的紅潤,但神情卻還是那麼的冰冷。她也懶得跟他待在一起,便尋了個借口逃開了。

在山穀中的日子過得其實特別的快,沒有外人的打擾,穀中顯得寧靜安祥。因為周楚暮的身子還沒有完全恢複好,不能出山,隻得休養幾天再回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