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尼架著豐鬱來到墓園,她不禁心中一凜,這裏是埋葬王美娜的墳場。
“湯尼,讓我走,我該回去了。”
湯尼兩眼瞪視著她,久久不發一言。
豐鬱見他目光中流露出一股自憐自傷的神色,不自禁的起了同情之心,他還深陷在王美娜的魔咒中。
“上帝為你關了一扇門,必會為你另開一扇窗。”
湯尼歎道:“是啊!是啊!是為我開了一扇窗。”突然他目現凶光,惡狠狠的道:“王美娜呢?王美娜到哪裏去了?”
豐鬱見他聲色俱厲,害怕的低聲道:“她……她……她不在了。”自從愛上了高祥,她已不像過去一樣情感內斂,總是善感而多愁的。
湯尼抓住她手臂,將她身子猛力搖晃,低沉著嗓子道:“美娜呢?”
豐鬱給他嚇得幾乎哭了出來,淚水在眼眶中滾來滾去,卻始終沒有掉下來,惟恐他會傷害自己和腹中的胎兒。
湯尼咬牙切齒地道:“哭啊!哭啊!你幹嘛不哭?哼!你一直都是那麼會演戲,不論是哭還是笑,你在十年前就是這樣!你耍得所有人團團轉,用盡了心機,可是到了最後你竟然要嫁給高祥!”
豐鬱心底又慌又怕,不知要說什麼。
“你說你很感激我對你的栽培、照顧,就算離開了我,心裏還是想著我的,呸!都是騙人的鬼話。你要是真的想我,那晚怎會撇下我而去,又為什麼不哭?”
他惡狠狠地凝視豐鬱。她早給嚇得臉色慘白,但淚水還是沒掉下來。
豐鬱牙齒咬住嘴唇,心中不住地叫著:高祥!高祥!
“哼,你不肯為我掉一滴眼淚,連一滴淚也不舍,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猛然放開豐鬱,拿出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往手臂一抹,霎時熱血噴了出來,濺在她衣服上。
豐鬱退了三步欲轉身離開,可見到湯尼的手臂正冒著血,心中又不忍,“你別亂動。”
湯尼呻吟了聲,臉上暴戾之色緩和不少。
豐鬱膽子大了些,拿出手巾為他按住傷口。
但他這一刀著實厲害,轉瞬間,一條手巾就給鮮血浸透了。她用左手緊緊按住傷口,過了一會,血勢才收了些,鮮血也流得較少。
湯尼的神智依舊不清,哽聲歎道:“你救我做什麼?還不如讓我死了幹淨。”
豐鬱看他手臂血流得少了,一時忘了他的可怕,心中一喜,柔聲道:“你的手痛不痛?”
湯尼搖搖頭,淒然道:“手上不痛,心裏痛。”
豐鬱聽得無奈,當下也不多問,用他的刀子割下長裙下擺,替他包紮好傷處。
湯尼歎了口氣,失血的身子搖搖晃晃地。
“你是再也不想見我了,你的心早就飛到姓高的那去了,我們就這麼分手嗎?你一滴眼淚也不肯為我流嗎?”
豐鬱聽他這話說得傷心,又見他一張俊臉強自忍住悲情,眼中卻滿是懇求之色,不禁心中酸楚,兩道淚水奪眶而出。
湯尼見到她的眼淚,臉上神色又是歡喜又是淒苦,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豐鬱見他哭得心酸,淚水亦無法克製如珍珠斷線般從臉頰上滾了下來,她輕輕伸出雙手,拭去他的眼淚。
這個男人愛慘了王美娜,愛得太深,愛得太苦,愛到為她瘋狂,王美娜何其有幸,而他又何其不幸。
“湯尼,別再作繭自縛了……”她幽幽道。
湯尼喃喃道:“我們永遠在一起,你喜歡熱鬧,我為你辦宴會;你喜歡什麼,我就做什麼。”
她一聽,人又慌了,急道:“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不能!”
湯尼大叫一聲,狠狠將她推開來,喝道:“美娜,你不要我!?”
或許是她太過脆弱,又或者是湯尼力量沒控製好,這一推,竟將她的額頭撞上王美娜的石碑,頭上霎時多了一道傷口。
豐鬱人一晃踉蹌一下,腳踝似乎扭到了,顫聲道:“我不是王美娜,我不是,你放了我。我是豐鬱。”
“你不是美娜?”他呆了半晌,說道:“不!你是美娜,我們一直一直在一起,不管你交了多少男人,你總會告訴我,可是你遇上高祥,在你心裏、眼中,就隻剩他一個人。”
豐鬱驚駭聽著,一顆心抽痛不已,她們竟愛上同一個男人。
湯尼雙目瞪著她,“你愛他,是不是?”
豐鬱難過的點點頭,是呀!她愛他,可是他不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