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述說著往事時,鳳雲升已放下碗筷,抬起頭來,注視著母親,對於母親所說的這些,他心底異常震撼,麵容卻依舊平靜如水,直至母親說到最後,鳳雲升才是露出一抹不舍之色。
“可……可有療傷之法?”與母親對視數息時間後,鳳雲升方是開口問道。
“若是你在母胎中未曾受創,資質未曾受損,母親倒是能傳你一法,讓你有所成之後,去尋一物,母親服用之後倒也可以修複大道傷,但這一切如今說來已無用,不說你資質受損,單是剩下的兩年時間,就遠遠不夠,哪怕古來最驚才絕豔的天驕人物,也需修煉十餘載,才有望取得那類聖物。”母親搖頭道。
聽及母親的話語,鳳雲升神色暗淡下來,未曾再說什麼。
他看得出來,母親心中無憾,也不懼死亡,今日與他說了此些,應當是因這些話語壓在心底太久,若是不說出來,會使得病情加劇,同時也給了他一個明確的時間,也告知了他自幼便想知道的事情。
對於父親,鳳雲升隻在幼時期盼過,年長之後便很少會想,方才母親說起,除卻大致明白了父親是個怎樣的人外,鳳雲升並未有太多感觸。
之後的歲月裏,除卻進山為梁先生采藥,去村頭溪流中捕捉些魚蝦,到山中砍些柴火外,鳳雲升幾乎不曾出過家門,始終待在家中陪伴著母親。母親也將往昔的事跡一一述說了出來,但母親隻是述說經過,並未將她與父親的身份及確切實力告知鳳雲升。聽過母親的講述後,鳳雲升也對父親的認知更加清晰起來,漸漸為能有那樣一位父親而感到自豪,母親雖是以平淡無奇的方式講述,卻依舊讓鳳雲升明白了父親必然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存在。
兩月時間過去,母親僅昏倒一次,這令鳳雲升很是欣喜,也越發喜歡聽母親述說心裏話。
唯獨令鳳雲升有些高興不起來的事,便是母親無論如何,也不願將那日曾說過的那篇法門傳授予他。縱使鳳雲升說,將來母親羽化後他想去外界看看,去走一走父親與母親曾攜手走過的山河,母親依舊隻是笑著搖頭,末了,告訴他待她快要離世時,再將那篇法門傳授予他。
這一日,幼時的玩伴之一,生長得水靈的秀兒在院門外鬼頭鬼腦地向裏探頭,待見到坐在院中曬著太陽的鳳雲升與母親後,笑嘻嘻地跑了過來。
“伯母,雲升哥哥都好久沒理秀兒了呢。”秀兒跑到母親身旁,蹲下身子,伸手搖晃著母親的手臂,一副很不開心的模樣。
“說吧,又想讓雲升幫你做什麼?”母親伸手點了點秀兒那潔淨的額頭,笑問道。
“也沒什麼啦,就是秀兒要與彩兒姐姐她們一起去鎮上買些布料,想找人幫忙搬運一下,但狗剩他們一到鎮裏準是又會找不見了人,所以秀兒和彩兒姐姐她們一致決定,帶著雲升哥哥去做免費的苦力。”秀兒瞅了鳳雲升一眼,才是看向母親很是乖巧地說道。
“我說你這丫頭怎地會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原是打的這個主意。”母親笑看著秀兒打趣道,而後看向鳳雲升說道:“雲升,你隨秀兒與彩兒她們去一趟吧,莫要讓她們受了欺負。”
“孩兒聽母親的。”鳳雲升點頭回應,而後瞥了秀兒一眼,未曾說什麼,徑直起身向院外走去,後方的秀兒也忙站起身來,小跑著來到他身旁,笑嗬嗬地說著東說著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