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我的追求者。”田萌萌很不好意思的說道。矮人說過了,路克芬喜歡她很久了,這麼介紹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被“沒問題”的路嚴恒差點用口水噎死自己。平時田萌萌看起來挺豪爽的,性格也不蘇啊,怎麼就得出這麼個結論來?自己隻是本著友誼開車送一程,難到對這姑娘來說這就是想要追求的信號。
路嚴恒深深的反思自己剛剛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做錯了什麼事?還是發射錯誤了什麼信號?引起了誤會。
奇怪,明明沒有,他就隻是老老實實的開車啊。
田媽一臉複雜神情的上下打量他。“不帶眼鏡?不近視?”
“啊?”路嚴恒呆了一下,忙回答:“哦,我視力很好。”這算什麼問題?
田媽一邊往屋裏走,一邊嘴裏小聲念叨著:“不近視,眼神也沒問題,那就是真看中小萌了?不會是智力有問題吧?”
“……”路嚴恒:“……”阿姨我聽到了,武術學校的老師嗓門都這麼大嗎?
哪有親媽這麼詆毀自己閨女的。
雖然田萌萌這類的女孩子也確實少見,身手好愛打架,可是路嚴恒在遊戲裏就已經習慣這樣的田萌萌了,百多日的相處讓他覺得田萌萌也算是真性情的女孩子,路嚴恒真心覺得沒這麼差吧。
“什麼?小萌帶了男朋友回來?”屋裏一個粗壯的男聲響起。
“……”剛才不還隻是追求者嗎?這升級速度太快。不過眼見著田萌萌沒反駁,路嚴恒也不好說些什麼,他現在是有點明白了,這姑娘八成是喜歡自己,可能是看自己親自開車來接,就興高采烈的誤會了。
這時候總不好義正詞嚴的解釋說:“我沒想追求你,也不喜歡你。”女孩子再豪爽也會臉皮子薄的,在人家家裏,在人家父母麵子,不能給人落這個麵子,有誤會以後解開就好。
路嚴恒沉默了。過後他一直在想,如果當時不沉默,或許之後的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然後田爸跑了出來,“這是你男朋友?”審視的目光掃過來,那種把人從裏到外看透一樣的X射線讓路嚴恒不禁開始回憶自己從小到大沒做過什麼作奸犯科的事情吧。
答案是沒有,所以在田爸的審視下路嚴恒還是很自如的。
“還行。”田爸點頭,一起進來吃個飯吧,說著一隻鐵掌拉著路嚴恒就進屋了。
不我其實就單純送她回來想說個幾句話就走了那啥……
但既然已經保持了一次沉默,路嚴恒覺得還是繼續沉默吧,誤會什麼的以後再解釋就好了。
被拉進屋裏,才發現田萌萌那現役的哥哥也在家,軍隊裏每年也有個探親假,這是放假回來?
對方同樣是問道:“小萌男朋友,怎麼感覺長相不太一樣?”
田萌萌當場臉就黑了,沒這麼拆人台的。
路嚴恒則裝沒聽見,繼續沉默。之前在學校三個小混混透露過,田萌萌前不久剛把腳踏兩船的男友揍了。
“胡說什麼哪,哥。”田萌萌著急道。“你說的那個都一年前了,早分了。”
路嚴恒:“……”那前段時間剛揍的那個就是另一個啦?沉默是金。
反正一切都是誤會,之後解開就好了。
抱著這樣的心理,吃完飯,路克芬馬上表示要告辭了。反正今天沒落這妹子的麵子,雖然想問的事情也沒問到,但以後有機會再約吧,順便把誤會也一起解了。
“等下,我去送他。”田哥主動道。
一般這時候怎麼也該是田萌萌送人啊,但田哥不知道想的什麼,還從廚房帶了根擀麵杖出去。
田萌萌坐著沒動,反正路上兩個人就交換過電話了,之後打電話就是了。
田哥很客氣的送路嚴恒出去了,一邊走一邊熱情的詢問對方姓名住址電話身份背景家世,田萌萌都沒問過這麼多。
走到樓下,田哥開口道:“你和我妹認識多久了?”
“不久。”異界裏百來天,現實裏不超過一個月。
“不久她就帶你回來,可見她是真喜歡你,之前那些光聽她說,從來沒見她帶回家來。”一年前那個是偶爾在路上碰到的,所以田哥才不太確定長相。
“……”之前那“些”啊,路嚴恒覺得這做哥哥的給妹妹露底也太快了點,這麼一張漏嘴在部隊做事沒關係嗎?
“你好好對她,要是被我知道你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害她傷心。”田哥拿出擀麵杖,兩手各握一端一使勁……使了好久的勁,擀麵杖斷了。然後那眼神瞅路嚴恒,意思很明確:有如此杖。
路嚴恒沉默了,他今天已經習慣了沉默,沉默是金。
雖然語言上沉默了,不過路嚴恒腦袋點的飛快。
當天晚上田萌萌就打來了電話,主動把路克芬他們死後的情況彙報了一下,封神的流程啊、勢力劃分啊、光明和黑暗還有中立各陣營的反應啊,兩個人電話裏談得挺好,田萌萌一起把矮人給賣了,說是她對路嚴恒特別過意不去,要不是矮人說起,她都不知道路嚴恒這麼喜歡她,為表歉意她主動提出明天一定要約路嚴恒去約個會,並非常豪爽的表示一應費用她出,算是給路嚴恒的補償。
“……”想解釋誤會來著,可是路嚴恒聽著電話裏田萌萌說話說的興高采烈的,總覺得這時候打斷人家不太好,而且他不保證拒絕田萌萌的約會會不會讓她傷心,要是這姑娘大晚上在家裏一生氣,田哥那根斷掉的擀麵杖此時他還沒忘呢。臨走時田哥把他家地址問的門清,因為是田萌萌的親哥,所以路嚴恒並不懷疑對方一旦不高興了就會親自到他家去找他算帳。
不就是去遊樂園約個會嗎?等明天陪姑娘玩高興了,再解釋誤會唄。
第二天兩個人去遊樂園玩了一天,各種刺激項目做的路嚴恒吐了好幾場,別說解釋誤會了,話都快說不利索了。所以田萌萌為表歉意,又約了過些天再動物園。一看見田萌萌露出那種很自責、最重要是為了他的嘔吐和不適而很傷心的表情,路嚴恒就想到了擀麵杖。反正誤會嘛,下次再解釋也一樣,先把這姑娘的傷心給她打發掉。於是兩個人約了明天繼續約會動物園。
第三天在動物園,人擠人的看了一天的動物,特別是熊貓館,兩個人被擠的差點走散,別說解釋誤會了,就是想找個地方單獨說話都困難。
第四天,晚上田萌萌發來了一條短信,寫著一個飯店地址,路嚴恒以為是約吃飯,想著這是解釋誤會的好機會啊。結果去了一看是田萌萌學校同學的畢業宴會,好幾個五彩頭發的青年尊敬的喊路嚴恒大哥,說是大姐酒量不好還愛喝,從她手機裏發現了你的號碼,知道您有車您受累送她回吧。別人的發色都不是純黑色,被田爸那正義的目光一審視,一群人都莫名想跪,所以不敢登她家的門,路嚴恒臨危受命跑了一趟,在田爸那“你灌醉我女兒想幹什麼?”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第五天田萌萌宿醉中,第六天早上約了去逛商場,還沒到午飯的解釋誤會時間,田萌萌就抓了一個盜賊現行犯,吩咐路嚴恒打電話給警察局,正好碰上了有電視台在警察局裏做節目,警軍幹脆帶著采訪車一起來了,兩個人直接以“學生情侶見義勇為”為內容在電視上齊了一頭。各種讚揚各種鮮花,絕對不是解釋誤會的好時機。
第七天,田萌萌約逛超市,田哥已經回部隊了,田媽做餃子的時候才發現擀麵杖斷了,田萌萌主動攬了任務去買新擀麵杖,順便約會。
田萌萌一口氣買了五根擀麵杖,據說她家哥哥是個很內向的人,心情不好了就拿擀麵杖出氣,所以一般會多買些準備著,看著那些完整還未折斷的擀麵杖,路嚴恒都深深的在思考了。
一周的時間天天約著姑娘四處玩,這時候兩個人的交往還算是誤嗎?
這時候再說這個話題,就已經不是解釋誤會是談分手了吧?
逛完超市吃了晚飯又約了明天去公園,兩個人分手各回各家。
其實晚飯的那家飯店很安靜,要談什麼都談得開,但路嚴恒習慣的沉默了。
於是越來越多的習慣就此養成。
路嚴恒一邊在習慣著各種習慣,一邊覺得,習慣真是件可怕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