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五十分於月進了公司,秘書看他過來,起身為他衝了杯黑咖啡。
於月坐在皮椅上沉思了許久。
禦春是處子?!一個當了他父親近十年情婦的女人還是完璧之身?他永遠忘不了昨夜自己進入她體內時的震撼。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問她,她也不回答。
昨天他要得太過火了,初試雲雨的她沒法子承受他過度的需索,讓原本會起來陪他吃早餐的她根本起不了床,出門前他交代蘇媽不要吵她,讓她睡到自然醒。
秘書開始報告今日一整天的行程。
「等一下,今天是不是會把錢彙到我叔叔戶頭裏?」
「是。」
「通知會計部門,取消彙出動作。」
「是。」
報告到一半時,於月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號碼,要秘書先去處理別的事,然後接起。
「重芳,怎麼這時候打電話?」蔡重芳和他是在美國念大學時的好友,他畢業後就返台工作,現在是某大報的主力記者。
「我得到一個關於你的消息,有人跟報社爆料,說你的女友曾是援交妹,在高中時就被你爸包養,對方提供了一些相片和證據,我方才看到那份資料嚇了一跳,連忙跟你通風報信。」
於月的手握成了拳。「提供的人是誰?」
「不清楚,不過,老板應該知道,而且對方要求我們明天才能上報。」
因為叔叔得先拿到錢,是吧?!看來,他是打算拿到錢也不與人消災了。
「事情有辦法壓下來嗎?」
蔡重芳苦笑,「就我所知,得到這個消息的不隻我們報社,事情要壓下來不太可能。」
「我知道了。謝謝你打電話來告知。」結束通話後,他把秘書叫了過來。「幫我取消三天後飛往日本的機票,改訂一張今天的,航班越早越好。」
他得馬上把禦春送出國,十點一到,要是叔叔沒收到錢,勢必打電話來質問,而談判絕對破裂,那些負麵新聞恐怕也無法封鎖了。
他一點都不想要她受到傷害,不管她是否承受得住。
把她送出國一陣子,等風頭過了再說。
於鴻飛果然在十點過後沒多久就來了電話,他語氣不悅的說:「截至目前為止我尚未收到我要的錢,你打算怎樣?」
「三億買一個人人都知道的秘密,怎麼想都不劃算。」於月直截了當的道。
「你……你在說什麼?」
「對於你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決定,我隻是覺得遺憾。」他握著手機的指關節泛白,要是於鴻飛就在他麵前,想必他拳頭立即奉上。「不明白嗎?還是你等明天新
聞上報就知道了。」
知道紙包不住火,於鴻飛惱羞成怒的吼,「你的錢可以不給,我會讓那姓馮的女人下地獄!」說完就掛了電話。
於月揉了揉眉心,他按下了對講機叫秘書進來。
「機票訂了嗎?」
「是。」說了時間猶豫了下,秘書報告道:「剛剛有記者打電話來問一些……關於馮小姐的事,用詞上有些失禮銳利。」
他瞇了下眼,「動作真快。」想必是於鴻飛掛了他電話後,就馬上通知各家媒體吧?「等一下要司機去接馮小姐去機場,早點出發,說不定等一下就有記者去別墅那裏騷擾她了。」
「是。」
「通知公關部門發稿給各家媒體記者,下午兩點召開記者會。」他不會天真的以為若由公關部門統一發新聞稿,就能讓事情平息下來。
「是。」總裁要親上火線?他是佩服上司的勇氣,可是,為了一個名聲不怎麼樣的女人這麼做,值得嗎?
他在第一時間隻擔心馮小姐會不會被傷害,為了保護她而要送走她,然後自己麵對一切,以他旁觀者的眼光來看,總裁一定是愛慘了那個女人。
於月靠在椅背上閉了閉眼,「聯絡各部門主管,半小時後召開臨時會議。」
「為什麼這麼突然?不是說好過幾天才要去日本的嗎?」馮禦春匆忙的收拾了行李,上了車她還是忍不住抱怨。
她覺得莫名其妙,也隱約嗅到不尋常的味道,可她根本聯絡不到於月本人,她打了三通電話都是他的秘書接的,他說總裁正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
於月的秘書語氣也怪怪的,最後一通電話時,他像是考慮了很久,然後說——
「總裁所做的一切決定都是因為妳,他臨時要妳出國也絕對有他的考慮,不好意思,我蹦矩了。」
他的話令馮禦春更加懷疑於月,他一定有什麼事瞞著她。
車子接近國際機場時,她那位做起事來算利落,可卻膽小如鼠的小助理打手機給她,而且奇怪的是,那個小氣的女人居然不是用公司電話,而是自己的手機!
「馮……馮姊!嗚"。」
「妳幹哈?遇到搶劫,還是又遇到詐騙集團了?」這沒用的丫頭,上一回接到一通一開口就喊她媽,還說他被綁架了,不來救他,他要被砍手斷足的詐騙電話,結果小妮子比那「小孩」哭得還凶,直嚷著好可怕、好可怕,讓詐騙集團的人自覺無趣的罵了她一句「肖查某」後就掛了電話。
「不是啦!工作室外來了好多記者,說要找妳,問妳在高中時是不是援交妹還說一堆難聽的話……電話也被打爆了,因為那些記者一直打電話來,我幹脆把電話線整個拔掉了。」
聽到這樣的話她也沒有太訝異,早在於鴻飛在向於月要錢時,她就猜到他是憑什麼跟於月要錢了,大概就是憑著當年他的那些「收藏」。
想一想於老頭也算是厲害啦,幾張相片、一些似是而非的數據可以威脅父子兩代,了不起!
看來,應該是這些數據曝光了。
不過,這也終於解釋為什麼於月急著把她送出國了,而接下來於月會如何做才是她所在意的。
一個男人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做到什麼地步?他會不會……想放手的另選一條好走一些的情路呢?
「馮姊,我說的話妳有在聽嗎?」
「有,怎麼沒有?」
「那我現在怎麼辦吶?那些記者很恐怖欽,一個個像是忠狗一樣的守在工作室外。」
「那好啊,這樣公司比較不會遭小偷。」
「馮姊!」小孟急得尖叫。
「好吧!妳不用怕,那些人要找的人是我,妳不會成為過街老鼠的,他們頂多隻是問問妳我的去處,而妳隻要說妳不知道,他們也沒轍。現在,我有件事要請妳幫忙。」
「什麼事?」
「我會打電話知會一下銀行,然後妳去替我拿一樣東西,再到我常去的那家咖啡廳等,我會要人去跟妳拿。」
「好,我知道了。」
結束通話後,馮禦春閉上眼眸,想著心事。
於月啊於月,你為了我這樣的女人會怎麼做呢?自己的那份底牌又有沒有必要曝光?
「司機,我不去機場了,等一下有交流道就下,我要回去。」
「可是,秘書說……」
「你是聽我的還是聽他的?你不聽他的隻是被他念一念,不聽我的就沒這麼簡單了。」
「呃……是。」
老板的女人真的好恐怖啊?明明就長得很漂亮,而且說起話來也輕聲細語的說,可是那氣勢就是令人不敢不聽她的。
長長的通廊,打從於月一現身,有幾位眼捷手快的記者馬上衝上前追問!
「於總裁,聽說馮禦春小姐是你父親的情婦,外傳你是『父死子繼』,對於這樣的傳聞,你要怎麼解釋?」
這個記者剛被保全架開,下一個又來——
「總裁,聽說馮小姐在念高中時就是援交妹,這是真的嗎?一個女高中生又是怎麼搭上一個上市企業的總裁?」
「聽說於鴻揚先生還將百分之三十的遺產留給馮禦春小姐,對她而言也算是情深意重,您今天召開記者會是不是也是打算護著她?」
於月一身深色西服,高眺的身材顯得軒昂挺拔,他一臉沉靜的抿著唇不發一語,偏冷的氣質較之平常又冷了幾分,長腿大步的邁開,對於記者們的問話充耳未
聞。
到了記者會會場,於月在主位坐了下來,兩點整時,公關部發言人大致的說了召開記者會的緣由。
「首先感謝各位記者朋友們的熱烈與會,於總裁對於私事讓各位如此勞師動眾感到抱歉!也由於是個人私事,煩請各位體諒,莫再窮追不舍的挖新聞。謝謝。接著開放二十分鍾的時間供記者朋友們發問。」
「於總裁為什麼鍾情於父親的情婦?你有什麼怪癖嗎?」
十分麻辣失禮的問題,於月淡淡的看了該名記者一眼。「感情的事是很難捉摸的,人心也不是理智能控製,就好像有些人習慣把語言暴力當成正義凜然,我們也不能說他是變態啊!」回馬槍桶得該名記者麵紅耳赤。
現場一陣訕笑聲。
「於總裁會不會對馮禦春小姐保護過度了?事情發生到現在,為什麼隻有你麵對大眾,馮小姐卻好像躲了起來?」
「她不是躲起來,而是被我藏起來。其實這件事情要不是有心人炒作,馮小姐可以免去這種二度傷害,所以,認真要怪誰的話,我想我的錯比馮小姐多,是我追求她、是我逼著她正視我的感情的。」鎂光燈拚命的閃,於月沉靜的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