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衣食父母——咬住!(1 / 2)

第一章 衣食父母——咬住!

清晨的第一聲麻雀的長啼打破了寧靜的空氣。

疊綠相掩的破廟裏,躺著一個小鬼。小身板單薄地套著件寬大的藏青箭袖,衣上落滿灰塵,雨水衝洗。模樣約摸八九歲。他,麵色痛苦,眉間遠山蹙起。緩緩地睜開眼睛,濃密的睫毛分開,一點點灰塵落進茶色的瞳孔。他驚的一躍坐起,手還來不及揉上眼,就被滿手的髒給駭住了,回神來眼已無恙。隻是被染上一層水色。

打量一下四周,崩潰的是這麼一穿過來居然是在一間一下大雨就能積水到膝蓋的破廟裏,前麵那尊斷了一隻手的大佛正悲哀地躺在地上,感覺他正以一種同情的目光掃射著我,不由得我也跟著悲哀起來了。

抬頭望著毫無遮攔的屋頂…噢,不!已經不存在屋頂了,我直接看向滾滾黑雲不安湧動的天空。低聲咒罵:“該死!不會真下雨吧!”眼睛瞄到牆角還有一個水缸。這麼破敗的環境裏有這麼隻完好無損的水缸真是格格不入,想著,一道驚雷劈來,水缸炸裂,一把潑了我一身,驚魂未定更是倍感淒慘。

狗屎!

不久前我還呆在我的小病房裏,陽光暖熙,玫瑰嬌惹春風戲蝴蝶。閻王一聲令下就翹了我的小命,召到大殿前,查了我的生死簿後硬是要把我還陽……

呸我都還沒答應呢,黑白無常就把我架起來扔到這裏來了。

站在劈掉一半的缸前,本想好歹我也洗把臉洗個手吧,可這水慘不忍睹,勉強看清了現在這副皮囊,娟秀的五官,杏眼薄唇,長發散亂,麵色難看了點,唇色泛紫,難道這娃子是中毒掛掉的?

水裏的小蟲子自認為風騷的扭動著水蛇腰在水中我的臉上,太惡心了,我忍不住撇開頭去,撤離此地。

站在廟門口,“咕~~~”肚子愣是壓著鴨嗓高音呐喊:“蕭子君!飯點到了!”唉,飯哪裏著落啊。看著前無炊煙的,山路不知要蔓向何處。此時上帝給了我一顆“凍梨”讓我前進去找吃的,於是我把凍梨抓起來啃著回了廟裏。沒有動力勤快地走那麼遠的路,先餓著吧。

豆大的雨“嘩——”一聲傾盆砸下,我跑進去,發現沒有屋頂可以避雨,斷手大佛的腦袋下有個空位,我將疑的鑽進去,剛好沒有擋雨。這身體這麼小一隻。

曾經在陽光明朗的日子裏大方而之的揮霍青春,曾經在陰霾的天空下踩著時間的流沙等雨落下來。一度天真的以為還是當初那個小小少年,並堂而皇之地冕以不想長大的借口。而現在,我卻得到再一次長大的機會,原來我這麼好運還可以年少輕狂的放肆一回。

暮晴呢暮晴怎麼辦,你的眼淚會不會潰不成軍,我的好閨蜜,要讓你寂寞了,能住在你心裏那輩子也沒白活了;墨堇啊你這麼磨嘰地還沒從澳大利亞回來,遲了吧悔死沒有?好對手,不陪你鬥了;爸爸媽媽,忙你們的去吧……

錢比我重要……

心裏罵著罵著不爭氣地泣不成聲。

哭著哭著雨停了,眼前踏出一雙沾滿泥濘的黑色馬靴,旋即水綠色的衣擺飄動了幾下,再一瞄前方削為牛毛的小雨依舊細密,咦?抬首,是一個稚嫩的少年,雨水將他淋得秀色可餐,我咽了咽口水。我們都麵露驚色,我驚的是突然出現了一個人;而他所驚的,估計是看到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醜態吧……心裏再一次沒忍住罵起了閻王爺。

與此同時,地府——“阿嚏——”閻王爺重重地打了個噴嚏。他擤擤鼻子,心裏歎息:介閻王真正排墜啊【這閻王真正難做啊】,鬼咧妥狼罵【整日讓人罵】。

“那個……”

兩人同時發出聲音。停了一下,彼此眼神撞在一起,吃吃的笑了。

“在下沐晏,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裏躲雨?”沐晏蹲下來,盡量和我平視,一把油紙傘給這場躲雨的邂逅平添一種浪漫,我卻掃興的一句話破壞這種氣氛,“我是乞丐啊,天地為家,當然自己一個人了你願意跟乞丐在一起嗎?你不也一個人來這裏躲雨”……你才乞丐呢!你全家都是乞丐!狠狠咬牙,看眼前這個小鬼頗有幾分財氣,麵容姣好,衣著得體,必是富家子弟,衣食父母啊——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