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啊,有時美麗這玩意,什麼都不算!以前覺得自己姿色過人,可是後來到了馬家集團,碰上了歐陽婷婷,兩相對比,才算見識了真正的國色天香,領悟了傾國傾城的詞語含義。而自己顯得相貌平淡了!壓根不是一個檔次的!
陌綺殤來到了一個大點的垃圾場,幾個叫拾荒者正在哪兒挑揀著東西,看到她來了,相互扯了扯衣角,不約而同打量了她一番,嘰裏咕嚕議論起來。像一群調到糞坑裏的小狗,難聞極了!
“大家快看了,那個總裁千金一個人來撿垃圾了。”
“好可憐了,又被兩個老人拋棄了。真是悲哀呀。”
“你們別聽錯了,她不是紅塔峰集團總裁的女兒,頂多就一個買菜人家的窮孩子,養不活了,送人了!?
“怎麼沒人來看看他呀,又不聾不啞的,怎麼沒人要呢?”
“因為她是一個外地丫鬟被人強奸,生下的私生女,羞人呀,誰敢要呀?”
“還特別搗蛋,喜歡摔家裏的東西,沒教養的。”
“哎呀呀,怎麼這樣呀,一個典型的掃把星。”
“原來是這樣的,要是送給我,怕!連我的命都被她掃掉了?”
一句句風言風語,如一粒一粒螞蟻鑽進耳朵,一絲絲絞痛。歐陽媛媛不由想起了自己在幾歲時,經常渴望親生爸爸媽媽接她回去,免得受到這群叫花子奚落!過上像樣的生活,那該是多麼幸福呀!那時每次這麼想來,就流出眼淚了。心裏越發悲傷……今天陌綺殤想來真是可笑,嘴角微微崛起,原來自己是多麼的幼稚啊,幹嘛要依賴別人呀?何不靠自己的能力幹實事呢?
她昂首闊步,走過他們的身邊,徑直走到前麵撿垃圾箱了。有人氣得咬牙。
“這小鬼,竟敢跑到我們前麵了,找死?”
可不好搶著跑步,還得細心撿東西,看著她戴了雙白手套,用火鉗在垃圾堆裏淘來套去,中意的夾起來,放進塑料袋裏,比以前講衛生多了。
一群人看得莫名其妙,覺得她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聽到了譏笑聲,就低著頭,羞得滿臉通紅。現在不論他們說什麼,小什麼,都是那麼淡定,從容,就像見過大事麵的大人物,漠視鄉巴佬猴刷樣地。
陌綺殤四處轉了一圈,就背了一代子瓶瓶罐罐,回到老婆婆家,已經中午了,老婆婆老爺爺剛好吃過中飯,坐在屋簷下剔牙,見了陌綺殤來的這麼早,收獲也不小,老頭子皺起眉頭,張開嘴巴,想要說什麼,嘴巴停在了半空好中,沒有落下來,忍住了。
陌綺殤也沒有說話,抬起頭,大搖大擺的疾步走進家裏,眼睛順便蔑視了一下老人。
老婆婆一愣,真是奇怪了,早上一副麵孔,晚上一副臉,眼神也格外犀利,好像多了幾分厲害襲人的氣勢,老成而又冷峻。
怪不得老婆婆今天沒有以前嘮叨,指手畫腳了……靜靜的坐在那裏。但陌綺殤放下塑料袋,疲倦的走出來,臉上也掛著了一絲陽光燦爛的笑容,喊得清甜:“爺爺奶奶,以後那麼就在家休息,我去撿垃圾好了。”
兩人懶得理睬她的討好,唯恐要吃他們的中飯,因為那裏還有早上剩下的肉呢?
對於習慣了給剩飯剩菜吃的小不點,挨餓受氣是常有的事,今天的遭遇不足為奇了。
陌綺殤說這話是,明顯是苦臉當作笑臉開,其實心裏憤恨死了,人家累死累活,回到家裏,不但不給飯吃,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冷漠無情的架勢,誰願意遭此屈辱?
陌綺殤心裏已經有了計謀,要好好懲罰,這對貪婪自私不知好歹的老不死的。
懲罰老不死的老頭生了一對三角眼,尖嘴猴腮,表情冷酷,一般不說話,一說就是雷利橫行,吼聲震天!足以把破舊的木屋掀翻。但他絕對支持老婆子的懲罰手段,對陌綺殤沒有絲毫憐惜,經常出餿主意,唆使老婆婆打罵人陌綺殤。
陌綺殤的記憶裏小時候不少挨打,身上經常青一塊,紫一塊,一抹就痛。於今重生了,總是用凶狠的目光等著他們。
這天黑夜來了,借著火爐的光,昏暗的屋子忽明忽暗,陌綺殤睜著一雙被柴火熏黑了大眼睛,沉思了片刻,慢吞吞的站起來,跪地久了,膝蓋發麻,用手輕輕地揉著,減輕痛感。
門外突然傳來老頭吼獅大叫:“死妹子你又在偷懶,烤火是吧?趕緊出來洗菜,不想爆肚子啦?”
陌綺殤摸摸增增的站起來,看了一眼站在門口,插著腰杆,凶神扼殺般的老頭子,一點沒有慌張,經過他麵前時,鼓著大眼睛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蔑視他的威嚴,忽略他的一家之長的地位。
老頭被她的眼睛嚇了一跳,從未經受過這種淩厲的眼神,不可思議,它出自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自己供養多年的人。他受不了刺激。
叫的更凶:“看什麼看,我……”。揚起右手掌,將要重重地扇下去。
可是陌綺殤當做沒看見,轉過了臉,走了幾步,蹲下來洗菜。
正在火爐邊煮飯的老婆婆,聽到老頭子,叫著厲害,出來看個究竟,沒有發生什麼危害,就跟著陌綺殤發火:“連菜都不會洗,你去死了算了!”
陌綺殤背對著他們,裝作沒聽到。這哪是把她當人看呀,罵得連狗都不如!心裏懷恨,嘴角卻笑了。
白嫩的小手被冬天冰水凍得通紅,如刀割一樣。一盆白菜花了二十分鍾才洗完,小手在衣服上檫幹淨水分,夾在腋下暖和了一會,才端起臉盆,手指凍得失去了知覺,好像木棒子一樣。
走進門時,看見老頭子悠然的吸著煙絲,一縷青煙吞吐嘴邊,陌綺殤撅起嘴角,偏過頭。心裏嘀咕:看你晚上怎麼悠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