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以山做眉,上淡妝,以湖海為眼,行婉媚。這蜿蜒綿亙的寒山就是秋的宮裝,肅靜、莊重、卻又危險。
寒山的最深處凶獸咆哮,無時無刻上演著叢林法則。但有一處地方是所有凶獸都不敢涉及的地獄,那就是寒山——秋嶺。
百多年前自秋嶺發出六層銘文凶獸玄冥龜的獸壓,而寒山最厲害也隻不過是兩隻擁有五層銘文的赤鬼豹而已,所以那裏成了寒山所有生物的禁地。若有什麼凶獸偶然路過肯定會多出一副屍骨,死法極其殘忍,就連身上的銘文也會被剝離,可謂手段狠毒。
秋嶺—不知水澗
透明的龜殼籠罩著整個秋嶺,在不知水澗旁的茅草屋裏一個老頭和對麵的空氣博弈,偶爾的嘲笑一番空著的座椅,可不管他怎麼嘲諷,黑棋總是緩緩憑空而出,落在棋局之中。
茅草屋外一個胖乎乎的小子逗著一隻同樣胖乎乎的橘貓玩兒。小孩兒手裏捏著一小截毛線,毛線的另一頭是一個毛線球兒,他用小手瞎晃悠著線團。橘貓的豎瞳就死死的盯住線團,半弓的腰身蓄勢待發,四條腿用力起跳,可線團被眼疾手快的小胖子提了回去,橘貓落了空,優雅的身姿落在地麵,轉過頭來凶狠的叫喚。雖然橘貓衝著小胖子橫眉瞪眼的可小胖子捂著肚子“咯咯”的笑,哪怕用手捂著肚子,也擋不住顫抖的肉。笑了一會覺得差不多了,他又把線團晃蕩在半空中,橘貓這次聰明了,隻是用一隻前腿撥弄著線團,不撲向它了。
“橘子,快…快跳啊,你看這個多好玩。”
小胖子用誘惑的語氣說,完了還甩了甩線團,可橘子根本不吃誘惑這一套,換了一隻爪子繼續撥弄。
屋內的棋局大勢已定,黑棋圍城,白棋皆數“陣亡”。老頭摸著發白的胡子笑道:“這麼多年了,你的棋藝未減啊。”
桌上的茶杯被無形的手托起,杯中茶水傾倒而出,可沒有一滴茶水落下,盡數落入了神秘存在的口中。
“你要進行那個計劃?完全相同的命魂找到了?”
命魂是魂居每一個人生命的凝聚,就像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落葉一般,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遇見過相同命魂的人,更是自古以來更未聽說。
老頭不再嬉笑,嚴肅的神情讓人琢磨不透。他放下手中捏著的一枚白子說道:“找到了,和他曾經說的一模一樣,命魂天煞,百孤無異。”
“那你確定…行的通?千玉那孩子一根汗毛都不能少,他父母離開的早,他一定要平安長大。”
老頭一臉惋惜之色,提起千玉的父母似乎心中是滿滿的遺憾。
他歎了口氣:“唉~這些都不是我能決定的,當年那人用最後半年的生命計算,我也隻是一枚執行的棋子而已。這麼多年了,我也算是看透了。”
“千玉五歲了,還有三年才開始入魂儀式,這三年就讓他快樂一點吧。”
茶杯落桌,人聲消散,顯然他也離開了。這次談話到此結束,沒有活著的第三個人知道一個關於複興的計劃開始了。
老頭低下頭,看著那棋局中的黑白棋子,久久沉默。
起身,離開座椅出了茅草屋,對那個小胖子說:“千玉,走了,帶你去認識一個新的夥伴。”
千玉站起來,扔下線團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踢了一腳還在玩弄線團的橘子,橘子戀戀不舍的看著線團去追已經走向老頭的千玉。
老頭牽著千玉的手,橘子跟在兩人身後,他們慢慢的消失在了不知水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