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沒事,老毛病發作。”他抹去額上冒出的豆大汗水,輕描淡寫地說著。

難道他真的得帶著遺憾離開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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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期的時候,我是連我母親一起怨恨。”

將車停在一處路邊的行動咖啡屋旁,宋譽邀遲曦恩一塊下車。

點了兩杯咖啡後,兩人沉寂了一會兒,就在遲曦恩快要睡著之際,宋譽出其不意地說著。

“嗯?”她看著他,一臉不解。

“雖然明知我母親是無辜的,我就是沒辦法停止埋怨的情緒,怨恨她把我丟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家庭,讓我備受欺淩。”他喝了口咖啡,心情苦澀難解。

“等到長大成人後,才知道她是為了給我優渥的環境和出人頭地的機會,我又怎能怨恨得下去?”

孫憶怡為了生下兒子,情願與家人斷絕往來,在那個年代,一個女人家帶著一個孩子是很難生存的,但她咬緊牙關隻為拉拔他長大,他又豈能再怨恨?

小時候,夏惠君阻撓他與自己的親生母親接近,但自他成年有能力之後,他愛跟誰聯絡就跟誰聯絡,甚至還偷偷出來和母親見麵,完全我行我素。

至於夏惠君,他不相信她沒有發現,不過她知道後卻什麼也沒說。也許她隻是單純不想讓丈夫跟孫憶怡有聯係而已,其他人倒無所謂。

她點點頭。“不過我看宋爸爸對你也不錯,為什麼你不喜歡他?”

“認知失調論。”他自嘲。

“不懂。”

“心理學上的專有名詞。意思是說:‘個體知覺有兩個認知,包括觀念、態度、行為等,彼此不能調和一致時,會感覺心理衝突,促使個體放棄或改變認知之一,遷就另一認知,以恢複調和一致的狀態。’”

迎上她不解的眼光,他進一步說明。“我不是木頭人,當然可以感受到他的真誠,不過,就因為他是造成我母親背負著不孝的罪名、令我在陌生的家庭中被欺淩等等一切的元凶,所以我無法諒解他。

再說,為什麼他要那麼聽大媽的話?他在家中的地位不遜於大媽,膽識更不用說,在牙醫師界也算赫赫有名,怎麼會那麼膽小如鼠?一個男人愧對一個女人,卻受限於另一個女人而不敢跳出來補償?我看不起這種男人。”他覺得父親真是個失敗的例子。

心結如果有那麼容易解開,就不會困住他十幾年。

那時的他隻能化怒氣為力量,努力用功,才不至於讓人格產生嚴重的偏差。

“也許你爸爸有苦衷吧?”她隻能這樣想。

“或許吧,可是我卻一點都不想了解。”他自嘲。“我的肚量真小是不是?”

他總是頭痛著該怎麼平衡他的情感,因為他也不想愚蠢地怨恨一輩子。

遲曦恩沉思了好一陣子,眉頭皺得快要可以夾死一隻蚊子了。

“不懂就別想了,沒那麼重要。”他失笑。這本來就不關她的事,不過他倒很慶幸有桌子阻擋,怕她又來個擁抱、唱兒歌安慰他。

唱兒歌還無所謂,他隻擔心自己在愛上她之後,再度與她親密接觸,擔心自己會把持不住。他可不是柳下惠,對喜歡的人也是會有欲望的。

“我不是在想那件事,我想不通,通常就不想了。”她老實招出。

“不然?”他可好奇了。

她盯著他,左看右看了好一會兒,把後者搞得一陣毛骨悚然。

“別說你想把我給吃了?”宋譽是很想用曖昧的口吻說出來,實際上他渾身處於起雞母皮的狀態。

“我才沒那麼餓,隻是覺得剛才的你好像有點不太一樣,覺得你有點……”她努力搜尋腦中的詞彙。“發光?還是怎麼說?我也不太懂,我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她納悶道。

雖然宋譽對宋遠達的態度不好,但在先前宋譽曾跟她提過家庭的事,稍微理解其中的原因之後,倒是不影響她對他原先的觀感。

隻覺得自他說出“不要財產”那句話之後,他的一切行為及言詞,都明顯衝擊著她。是什麼樣的感覺她捉摸不定,像是有點討厭卻又有點喜歡。

“可是,好奇怪,你又不是螢火蟲,怎麼會發亮?”她不解地偏頭。

宋譽聞言笑了,感到好像有絲曙光在眼前一閃一閃,他感動到想落淚。瞥見周圍稀疏的人群,腦中一個念頭竄過,他壞壞地笑了。

“你喜歡過一個人嗎?我指的不是爸爸,而是別的男人。”他邊說邊悄悄把椅子往她的方向挪,將原本跟她麵對麵的狀態,變成與她並肩而坐。

遲曦恩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沒有。”她搖頭。

果然!所以她不識情愛的滋味是正常的。

宋譽談過戀愛,那時在國外進修曾喜歡過一個女孩,因此他知道愛上一個人的感覺。

“我現在想做一項實驗,不過需要你的配合,你願意幫我嗎?”他故意裝得很可憐的樣子。“這項實驗不但可以幫我解決問題,甚至還能解決你現在的疑惑。”

說到後麵簡直是要利誘她上當,但他才不管這是不是小人行徑。

俗話說的好:出奇製勝!

他完全沒半點愧疚心,嘿嘿!

“好。”她想也沒想地點點頭。

“那現在,你先閉上眼睛,隻要幾秒鍾就好了。”他用哄騙的語氣。

她真的依言閉上眼睛,心裏默念著秒數……

噙著一抹笑,他抬起她的下顎,另一隻手則放在她的腰際處以防萬一。

感到臉上多了一股溫熱的氣息,正想睜開眼睛看個清楚之際,粉唇隨即被某不明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貼上。

遲曦恩微微訝異,就連數到多少也全被打亂了。

怕嚇著她、也怕被她討厭,宋譽不敢將情感放肆地宣泄而出,隻能以蠶食的方式漸漸加深他的吻,品嚐她的美味。

遲曦恩感覺世界遠離了她,腦中殘存的意識十分薄弱,使她昏昏沉沉的。

“喜歡嗎?”半晌,他離開她的唇,小心翼翼地問。

她搖搖頭,表情仍有某種程度的茫然。

他垮下臉,不隻自尊心受創,還覺得他的愛情路一片黑暗。

“那……討厭嗎?”他絕望地問。天啊,讓他死了算了!

出乎意料的,她也搖搖頭。

“不喜歡也不討厭?這是什麼意思?”

別玩弄他好嗎,大姐!他心髒沒那麼強。

“因為沒有其他經驗,不知道這算喜歡還是討厭。”她照實說。

“……”宋譽自從遇上她之後,經常處於無言狀態。

“還是我去找別人來試,試完之後再告訴你?”遲曦恩見他又想吐血,以為他對這個答案真的很在意,沒想太多的問他。

“你敢找別人試,我就掐死你!”她一天沒氣他是不行喔!

“可是,我怎麼看都覺得你會比我先死?”她皺眉看著他鐵青的臉色。

“你──”宋譽的臉色忽青忽紅忽紫,害他差點以為自己真的會先上天堂。

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一定要忍住,他還有大好的前程,千萬別毀在這丫頭手上。

呿!去他的君子!他決定要使出百分百的男性魅力來迷得她七葷八素!

“呃?”被握住肩頭,遲曦恩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一次不行,我就再試驗一次,兩次不行,就試第三次,非試到成功為止!”

宋譽熱血滿腔地放話,幹脆以側坐的方式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一手鉗製住她的腰,一手扶著她的後腦勺,在她的怔愣下再度俯首,以老鷹獵物般快狠準的姿態將唇貼上她的,祭出狂猛的攻勢,甚至還以舌尖撬開她的唇。

排山倒海的情波衝擊著遲曦恩,她不隻嚐到他嘴中苦澀的咖啡味,似乎還有不同的東西隨著他的逗弄,自她口中流入、滲進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