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師們經過剛才一戰,有十幾個人掛彩較重,不能再戰了。剩下的二十幾人,需要以一頂四,對於已經疲憊至極的鏢師們來說,是個艱巨的任務,何況這些人也有掛彩的,隻是不重而已。
輸人不能輸了陣勢,陸楠挺胸昂首地吼了一句:“兄弟們,毒藥都準備好了吧?別跟他們客氣,直接上毒。我就不信他們中了我的毒還能活著!衝啊!殺掉這些土匪,他們的財寶就吐出來了。”
一提毒藥,對麵的土匪裏就有人膽怯了。土匪們也不都是個個不要命的,很多人都是大幫哄,跟在別人身後瞎咋呼混飯吃的。跟著上場裝模作樣地比劃兩下子還行,頂多受點兒皮肉傷,這要是沾了毒藥,救治不及時,可就是要命的大事了。
離著二當家稍遠些的地方,一個小嘍囉捅咕一下身邊的人,低聲道:“哥,咱撤吧,別給人當炮灰。”另一個說:“咋也得比劃兩下子啊,要不回去就慘了。”這個又說:“你看對麵那幫修羅,你信二當家能囫圇回去?”另一個瞧了瞧陣勢,說道:“嗯,你說得有道理,拚命不劃算,大不了咱回頭隱姓埋名投別的山頭去。撤!”倆人一嘀咕,就慢慢地往人群外挪動。
這些人雖然是打家劫舍沒良心的土匪,可是都不是缺心眼兒的傻子,有一兩個不往前衝往後出溜,人心就渙散了。漸漸地分成了兩塊,前邊是準備應戰的,後麵是準備逃跑的。
二當家的注意力都在陸楠那邊,根本就沒意識到他的後院兒圍牆倒了。站在對麵的陸楠可是看清楚了,一邊往前衝一邊喊:“他們害怕了,快殺掉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那些本來就打算跑掉的人裏,有膽小的實在靠不下去了,直接撒腿就跑。有帶頭的就有跟風的,後邊那堆土匪全都跑了,帶動著前邊本來沒想逃跑的一部分人也逃跑了。直到這時二當家的才發現自己的陣營亂了,大聲招呼逃跑的人回來,放出狠話威脅,可是狠話在這個時候就沒用了。
這頭兒的鏢師們本來也是帶著懼意的,並不真心實意往前衝。此刻一見對麵的土匪嘍囉不戰而逃,誰都有痛打落水狗的心理,他們也不例外,齊聲嚷著“殺”,瞪著眼睛往上衝。
戰場上的氣勢一邊倒,本來還劍拔弩張的對立局勢,瞬間變成了鏢師追土匪逃的局麵。都不到一刻鍾,鏢師們就扭轉了弱勢,從一對四變成了四對一,土匪一方隻剩下二當家和他的幾個死忠。又過了一刻鍾左右,這十來個土匪就像蘿卜白菜一樣被喀嚓了。
當最後一個土匪被一名鏢師舉起的刀剁了的時候,這名鏢師的英雄表情都沒來得及在臉上定型就瓦解了。他一拍大腿道:“完了!沒留活口!”其他人也忍不住有些哀怨。
陸轅不聲不響地走到屍體堆裏,一會踢踢這個,一會試試那個的鼻息。不多時喊道:“這兒有個活的!”眾人圍過來,跟見著親人一樣用熱烈的目光盯著他,急切地希望這名土匪快點醒來。
經過一番救治,這名土匪還真緩過來了。死過一回的人最知道活著的滋味兒了,沒怎麼費勁兒就從他嘴裏問出了土匪老窩的地址,以及有哪些埋伏。大家也很講究,問完話也沒殺他。這個小土匪千恩萬謝,然後一瘸一拐地順著山道離開了。
依著陸楠的意思,先就地休息,待養好了精神再去抄土匪的老巢,可是那幫鏢師不幹了。讓他們看著肥肉就在鍋裏卻吃不到嘴裏,那怎麼行?當即有幾個尚能戰鬥的鏢師提出打鐵要趁熱,等那些殘餘土匪做好防範就晚了。
他們說得確實有道理,但那是以抄土匪老巢為目標的情況下有道理。陸楠並不打算真的去土匪老巢,那不過是個香餌。話已出口,再往回拉就變味兒了,陸楠決定采用拖延戰術。
“你們還有幾個能打啊?我是不行了。”陸楠說著往地上一坐,毫無形象可言。陸轅在她旁邊蹲下身,伸手拾起她丟在地上的寶劍,掏出一塊布細心地擦拭著。琉兒璃兒從車上下來,一個端著水盆,一個端著食物。陸楠洗了洗手抓起一塊點心便塞進嘴裏。
陸轅看著準備抵賴的陸楠,臉上有些發燒,他是幹不慣說話不算數的事情的。便對鏢師們說:“那個小土匪的話,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我看,穩妥之計是先派一部分人探探路,如果真的沒危險,再采取下一步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