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 日軍的屠殺持續了三天三夜(1 / 3)

日軍全麵占領旅順口是11月21日下午5時。山地元治中將瘋狂地下達了一條足以令全世界震驚的屠殺密令。

“除婦女老幼以外統統格殺勿論。”

這條軍令使整個旅順口兩萬多無辜的百姓喪生於日軍的屠刀之下,也使山地元治在人類戰爭史上占據了一個不可缺少的位置——一個滅絕人性的劊子手。

屠城的軍隊是攻打旅順口的主力部隊第一師團。由乃木希典少將指揮的第一旅團和西寬二良少將率領的第二旅團,從旅順市東區原清軍分統馬玉昆的練兵場教場溝開始,由西挨門挨戶搜殺。

日軍的屠殺持續了三天三夜,最初是旅順口市區,後來又轉移到了市區附近的農村,其時殺紅了眼的日軍哪還管“婦女老幼”,見人就殺,日軍所到之處無不陷入血光刀影之中,槍聲、日軍瘋狂的笑聲,婦女兒童淒慘叫聲響成一片。街道上,居民宅內到處是死屍、血流成河,其慘狀在人類戰爭史上是沒有先例的。

從教場的溝河兩岸,到四十八間房及通天街的一帶居民,還有和順戲班的演員,天後宮、太極觀、火神廟、靈神廟、三官廟的和尚、尼姑、道士竟無一人幸免。商店的店員全部被殺死在吊鋪上,屍體橫躺豎倒,旅順市區的幾條河灣,沒有一處不被鮮血染紅。

大山岩大將並沒有製止士兵們的瘋狂殺戮。這個曾經在法國留學5年,自詡被西方文明武裝起來的將軍,其骨子裏是一個極端的法西斯分子。他生於鹿兒島縣的薩摩藩武士之家。幼名岩次郎,他繼承了做過下級武士的父親綱昌的殘暴、好戰的血統。在他周歲生日的那年,綱昌按照當地的風俗預測了他將來的命運和前途。綱昌在他麵前擺了一支祖傳的軍刀和一支精美的毛筆,讓他用手去抓,抓到什麼將預示他長大以後的選擇。

大山岩毫不猶豫地將手伸向軍刀,鋒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手指,鮮血從他嫩嫩的手指上滴出來,他竟然沒有哭出聲。

站在一旁的母親趕緊抱起心愛的兒子,而綱昌卻興奮得幾乎跳起來,一把把兒子抱在懷裏,驕傲地說:“綱昌家族又多了一個血性男兒,岩次郎不會讓祖宗失望的。”但是,這個血性男兒,卻少了點人性。

大山岩21歲那年即以決死隊員參加英薩戰爭,其後又參加了戊辰之役,在他29歲生日的前一天,大山岩已是一個統率1200人的少將旅團長了。

1874年9月,大山岩在法國學習軍事4年之後歸國,受到天皇睦仁的接見,1878年因參加西南戰役晉陸軍中將,任參謀本部次長,兩年後再次赴歐考察兵製一年,1881年,被列華旅,封伯爵,同時出任伊藤內閣陸軍大臣,1891年,升陸軍大將。

甲午戰爭爆發前後,日軍於6月5日在東京成立大本營,深受天皇器重的大山岩,作為大本營的重要幕僚,與伊藤博文、川上操六等人一道,製定了侵略中國的作戰大方針。1894年9月25日,明治天皇睦仁特任大山岩為第二軍司令官,會同山縣有朋大將指揮的第一軍分兩路侵入中國。

這位縱兵屠殺中國無辜百姓的元凶,不僅沒有受到大本營最高統帥們的任何指責,反而因功加爵。甲午之戰結束,大山岩因功封侯爵,晉升陸軍元帥,參謀總長。

1900年義和團運動爆發,任參謀總長的大山岩積極主張出兵幹涉。並與陸軍大臣桂太郎合謀,決定征調兩個師團參加八國聯軍,成為八國聯軍中出兵最多的國家。由於他策劃出兵鎮壓義和團有功,1901年6月3日,敘大勳位,授菊花大綬章。

1904年日俄戰爭爆發,大山岩任滿洲軍總司令官,再次率軍入侵東北。戰後,以功臣、元勳、內閣大臣資格,參與曆屆內閣對內對外政策的製定,左右日本政局。大正五年(1916年)病死。賜國葬,贈一級公爵。

這樣一個瘋狂的法西斯軍國主義分子,其身上的人性早已泯滅殆盡,他要的隻是進攻和勝利,對於手下士兵慘絕人寰的屠殺行為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申報》援引了外國通訊社記者、目擊者的如下記述:

……

多少年來,天後宮一直是人們燒香求神,乞求上天保佑、超度眾生的地方,香火旺盛,遊客雲集。但是在狂暴凶殘,喪失了人性的日軍麵前,張天師的神靈不但不能保護自己的弟子,就連聖潔的殿堂也成了血腥的屠殺場。

當日軍一路奸搶燒殺而來的時候,天後宮的眾道徒正在元君道長的帶領下,於太虛殿內做大道場,為前一天與日軍作戰時陣亡的清軍將士超度亡靈。

這元君道長雖然已70高齡,但麵色紅潤,發青胡黑,精神抖擻,很有些讓人仰慕敬畏的仙氣。日軍一破城,就有人慌裏慌張進來稟報說外麵亂起來了,問是否將道場停下?元君道長不許,他高聲說道:“誰害怕丟性命誰可以先走。”眾道徒見道長處驚不亂,自然無一人動彈,繼續穩穩地打坐誦經。

一群日軍士兵破門而入,衝進太虛殿,舉槍朝大殿梁上一陣亂射,壓住眾道的誦經聲。

“老東西!”一日軍軍官上前當胸揪住元君道長的衣襟,追問道:“你們在為誰做道場?”

“自然是為亡者。”元君道長答。

“什麼亡者?”

“大清朝軍隊的陣亡者。”

日軍軍官的臉上立即變青,嘩啦一聲從刀鞘裏抽出寒光閃閃的戰刀,刀刃抵著元君道長的咽喉,聲嘶力竭地要他立即改為日軍陣亡的將士做道場,否則的話,就將這裏的道徒一個一個地全部殺光!

“善哉,善哉。”元君道長閉目垂首,不再說話。

日軍軍官手一揮,兩名日軍士兵將一道徒架到元君道長跟前,日軍軍官舉刀迎麵劈下來,那道徒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被從肩到腰斜著劈成了兩半,一股鮮血直撲撲地濺了元君道長一身。

但是元君道長心不驚,肉不跳,坐在那裏紋絲不動,依然閉目垂首。

日軍軍官這次讓士兵們把四個道徒,用大鐵釘穿其手掌釘在大殿內的四根圓柱上,然後扒下他們的褲子,讓士兵們排成一行比賽射擊,看誰能打中這些道徒的生殖器。一時間,大殿裏血肉橫飛,槍聲、日軍士兵們的狂笑聲和道徒們的慘叫聲響成一片。

日軍軍官再一次厲聲地逼問元君道長:“肯不肯為日軍的陣亡將士做道場。”

元君道長依然不為所動。

“渾蛋!我燒死你!”

日軍軍官氣得暴跳如雷,指揮士兵們抱來一捆捆幹草,密密麻麻堆放在元君道長的四周,點起火來。

幹草立即劈裏啪啦地燃起烈焰,火舌竄得老高。但是元君道長直到全身都燒成一團火球,也一直不動,巍然直挺挺坐在大火中。

大火很快就四處蔓延,整個太虛殿都燃燒起來,日軍軍官指揮士兵們退到大殿門外,槍口對準殿門,隻要道徒往殿外跑,便開槍射擊,不一會的工夫,大殿便燒塌了,所有的道徒不是被燒死、砸死在殿內,就是被日軍的子彈打死在殿門口。

距離天後宮不遠,有一處院落不大但頗有名氣的靜樂庵。住持素真與四個尼徒妙修、妙空和慧音、慧靈,都是大戶人家出身,不但一個個國色天香,氣質風度與一般僧民不同,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所以旅順城裏城外但凡有些身份和臉麵的婦道人家,大都願意來這裏上香還願,捐資施舍。

住持素真已經四十有餘了,但一點也不顯老,麵如桃花,體態豐盈,讓人感到依然那麼年輕,富有魅力。當年她是因為不滿父母包辦的婚姻,趁黑夜逃出來投身佛門的。20多年來,她深居簡出,安心吃齋念經,多行善事,哪裏能想到殺身之禍會從天而降呢?

當妙修驚慌失措地跑進誦經堂,聲嘶力竭地大聲說日軍正在血洗天後宮的時候,素真不但不信,反而斥責妙修不像樣子,有失出家人的稟性。過了一會兒,等她親眼看見天後宮燃起衝天大火,感覺事情不妙時,再想帶尼徒們一起逃命已經來不及了,一群哇哇亂喊亂叫的日軍士兵湧進大門。

到了這時候,住持素真還想與這群早已喪失了人性的侵略者講道理。她一邊用手護著自己的徒弟,一邊對步步緊逼的日軍士兵說不要亂來,這裏是佛門聖地,小心遭受上天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