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多想了嗎,她寧願是。
馬車不久便行出那片桃林,天空中劃過一道瑩藍色的光,白藍地穩穩落於車前,是孤土傳遞的訊息。
君柳浮陽翻身下馬(鳥?),動作順暢,看來都恢複得不錯。
“宮主!”二人齊齊行了個禮。
玉孤土掀起馬車前簾朝他們擺了擺手:“快上車吧,你們宮主身體不適。”
段風骨這才發現,拉車的並不是馬,而是一隻巨型海鷗,綠黃色的嘴巴長長尖尖,尾部和初級飛羽羽尖均為純白色。
君柳慌忙登上馬車,浮陽也跟了上來,白藍地化成縮小狀親昵地往風骨脖頸裏噌。海鷗一聲長鳴便衝上青天九霄,漸行漸穩。
“宮主中了什麼毒?可有解藥?”君柳伸手為她切脈,神色一凜:“這毒何以陰險至此。幸得解藥服得及時。”
“那麼陰險啊,可是我們是神仙噯,怎麼連神仙都敢毒?”在段風骨心裏,神仙是無所不能百毒不侵的。
君柳稚嫩的小臉帶著沉重道:“這藥陰就陰在它留在你體內一日,便吸食一百年的道行。”
段風骨顫抖著指指自己的鼻尖:“一,一百年?”完了完了,她這小身板統共不過四五百年的道行。“今天離我被害的日子有多久了?”她一直處於昏睡狀態,對於時間流逝毫無感知。
“一天一夜。”玉孤土答道,隨即好像想起了什麼是的,臉色一片陰霾。
“小宮主她……”沉默許久的浮陽終於開了口。多日多見,他雖清瘦不少,卻增了幾分剛強之氣。
愛情使人穩重啊。段風骨心中想著,嘴上答得也不含糊:“你們小宮主魅力無邊,一進羅刹界就被鬼王給看上了,直到現在都出不來。”
“那不如我們現在去救她!”浮陽立即道。看來他深知在感情方麵虧欠了仙姿,以為仙姿是以身相許才換來了鬱淓。
“你有所不知。”孤土回魂道:“那鬼王厲害得很,你們宮主這毒便是他所為。”
段風骨不屑,他厲害啥啊,他要是真有本事,還會在琅鋣會上被孤塵打得屁滾尿流?隻要孤塵在那,仙姿不會有事的。
“那不如我們去請望帝相助!”君柳道。
“先把這鬱淓吃了罷。”玉孤土張開右手,自手心昆宇處生出一顆綠瑩瑩的藥丸,遞給君柳。
君柳點點頭,輕輕吞下去,隻覺兩百年來所有失散的力量都若細絲般爭先恐後地進入神經脈絡,她緩緩閉上眼睛,凝神聚氣。
是夜,馬車(鷗車?)降於韶華峰,君柳敵不過這劇烈的藥性,幾欲昏厥,浮陽將她抱入屋子,滿目擔憂。段風骨給玉孤塵安置了住處,又催促浮陽回去歇息,道是君柳自有她照顧。然而,畢竟是經曆兩生兩世的戀人,對方飽受痛苦之際,怎能安然停下為她時刻焦急的心情,怎能有哪怕一個夜晚的置身事外。段風骨拗不過他,隻得吩咐了幾個小仙侍守在門外供召喚,自己先回了房。
經過這幾日中毒昏迷的折騰,段風骨也是疲憊不堪,全身似散架子般難受。可躺到床上之後發現頭腦清醒得很,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腦海裏一直回蕩的都是自己在半睡半醒間聽過的孤塵與孤土的對話。他們,究竟有什麼瞞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