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船緩緩前行,海水依然蕩漾。
※※※
十七年後。
那是一棟小木屋,落在這大山深處中,屋前有著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由於常年踩踏,早已長不出任何雜草雜花,倒是空地上擺放的幾個木人樁和沙袋讓這裏顯得有練武之地的感覺。
可是沒有人在練武。
隻有一個身高麵俊的少年正手持書卷細細讀著。
“泓兒!”此時從屋內傳來一聲呼喊。那少年聞見,立馬放下手中的書,往木屋中走去。
在木屋裏頭的一個房間的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老人,雙眼若合若離,似乎在焦急地等待著什麼。
“爺爺!”那少年來到屋中,對床上的老人說到,:“爺爺,你看起來又虛弱了好多,我馬上給你煎藥。”
“易泓,等等。”老人揮了揮手,說到:“今天練功練得怎麼樣啊?”
易泓臉一紅:“我…”
“唉!”老人歎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肯定又去看書了。老頭子我一直希望你能好好練功,尋得仙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中能有一份立足之地,你卻……”
“爺爺,我…”易泓慚愧地說到:“我的誌向並不在此,我隻希望能飽讀經書,做一個雲遊天下,自由自在的詩人而已。”
“唉!”老人再次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人各有誌!不過,老頭子我大限將至,有些事情還需要向你如實說。”
易泓一愣:“怎麼可能,爺爺你別胡說!”
“哈哈,咳!咳咳…”老人咳嗽了幾聲,麵色再次慘白了一些,:“我能活多久我心裏還是有數的,再說,我也活得夠久了,我接下來要說的,你給我好好聽著!”
“嗯!爺爺,你說吧!”易泓輕輕拍著老人的背。
“事情發生在十七年前……”
這老人自然便是當年的易老,而易泓,則是當年那名被遺棄的男嬰。
易老忍著病痛,將事情一一道出。
語罷,易老沉默,易泓呆呆地愣了好會兒,才眨了眨眼睛,道:“我…我…”
……
“爺爺,是你辛苦地把我扶養大,我的親生父母我也未曾見過一麵,所以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哈哈!想不到我老頭子活到最後都還能聽到讓我這麼高興的話!”易老咧開嘴笑著,然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將枕頭拿起來,隻見枕頭下的床板上竟有一道小夾板,易老凝了凝神,將夾板拉開,一塊晶瑩的玉佩躺在裏麵,一個大大的“泓”字刻在上麵。
“這…就是當時放在我身上的玉佩嗎?”易泓一見,問到。
“沒錯。”易老點點頭,:“當初我覺得這玉佩有些蹊蹺,便暫時沒有給你,而是放在這,想不到十七年過去了,它的光澤還依舊和當年一樣。現在你拿去,這始終是屬於你的東西。
”
易泓點點頭,接過了玉佩,頓時心頭一涼,仿佛失散多年的情人再次相見。一種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讓他突然想起一個人。
“對了,爺爺,那…當初和我一起的那個女嬰現在在哪?”
易老道:“在你一歲那年,你孟爺爺便先我一步走了,孟家遷離了這座城,我與孟家從此失去了聯係……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那個女孩的身上也有一塊與你一樣的玉佩,不過上麵刻的是一個‘靈’字…”
易老說到這時,聲音明顯越來越虛弱,隻見易老緩緩舉起了他的手,手中捏著一個木製的令牌,將其遞給易泓,深吸一口氣,說到:“你想做詩人,你想做一名隱士,爺爺…現在也管不了你了,隻是…如果你想走修仙之道的話…拿著這塊令牌,去雲乾宗,他們自然會收你為弟子…爺爺…我…”
隻是易老的手已經垂下,令牌落在易泓手中,顯幾分滄桑。
易泓沒有哭出聲來,但已涕泗橫流,嘴中帶著哭腔說到:“爺爺,我明白,仙路坎坷,但我…我…我願盡我所能!”
易泓將易老安葬在了小木屋前,端了一碗易老平常最愛的好酒,將手指咬破,血滴入酒中。
“爺爺,你從來不讓我喝酒,到我今天必須敬您一碗!”
酒喝完,碗碎地。
而易泓沒有注意到的是,他手指上的血液滴到了腰間,那塊玉佩之上。
神奇的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