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老子就是宋玉H(1 / 1)

“幹啥,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我被那家夥用力按在地上,心裏一個勁的不服:其實就你那點力氣那點功夫,我要幹倒你還不是眨眼的事兒。因為臉譜畫得不好,打小我便對拳腳特認真,可人家現在裝在製服裏頭,沒把那製服扒下來前我那裏敢在人家門前弄拳,那怕人家扒下我的鞋子塞到我的嘴巴裏剝奪我的言論自由,我也隻有認了!

T城的人還是那鳥樣,有點什麼事兒興奮得要死,過年一般沒幾下就圍了一圈圈,竟不管刮風下雨的,一個個吡牙露齒的笑得歡。要說我的黴運沒到底,當那家夥把我拽出人群的時候我一邊臉是黑的,這是觸地的那一邊臉,上麵一定沾了雨水路泥遺便宿菜,要命的是可能還有一口黃痰。假如梁東看到的是我這半邊臉興許就認不出我來,好在“阿尼托佛”這一托還托穩當了,梁東從天而降,擠在警員的旁邊小聲說:“這位是個作家,名作家,事兒估計在大街上也說不清楚,說清楚了你也不好辦,上我車兒說去。”

上了車後我抽出紙故意捏在手裏不擦臉,那警員一見梁東這樣的銀頻惡少已經下了火氣,聽聞這個隻穿條褲叉的盲流居然是貨真價實的作家,臉兒就更綠了一片。我和梁東打小混大,什麼時候該怎麼演戲曲可是配合默契,一路上我假裝沉默寡言,梁東卻可是威逼利誘十八般武器全抖出來過了一下場。等車到那警員局子門口的時候我嘴巴裏已經抽了警員先生畢恭畢敬遞上來的第三根煙。警員下車前滿臉的歉意,梁東使了使眼色,拍胸口跟他保證宋作家絕對不會把這事在報紙電視上給塗鴉。

看著那身警服消失在國徽下的大門裏,我突然有種輕鬆感,呼出了幾個煙圈兒,那白色的魔圈兒翻著滾著套在梁東掛在車上的小裝飾物件上,梁東翻翻白眼,伸手彈去了那本來就要散開的煙圈。我騰空兒舔了一下牙縫說:“要是幹警察的都這麼認理,那我們的社會該多麼安定團結啊!”

“瞧你那樣兒!也不把自個拾落一下,你不還沒出書嗎?這就把自己搞得跟個名作家似的!這事不怨人家,怨你!”梁東一邊開車一邊數落著我。“你倒是拉把鏡子瞧瞧自己,人家農民大伯就夠不修邊幅,瞧上去也比你強些。警察不逮你逮誰?還兩眼發黑的,說你是個吸毒的不算冤枉。”

“我說哥們,我瞅幹作家這活還不賴,把自個捧出來還有點轟轟的牛Q樣,你看那小丫的不就乖乖就範了嗎?”我索了一口嘴裏叼著的中華煙,這煙實貴,味兒自然是不賴的,我陶醉的閉上了眼睛,沒理會梁東的諷刺,倒是把腳丫子掛在夏利車的儀表板上。

“把你那後蹄拿下來,讓人看見我還能在鏡頭前混嗎?”梁東神情緊張,劈手撩下了我的後蹄,“今兒要不是遇見我,人鳥你啊!就你這鬆樣?”

“別臭美了,我瞅那丫見了你也就一媚俗勁,一聽說我是一作家立馬腦袋發亮臉色泛青!我琢磨著是否以後上他局裏蹭飯去。”我哈哈一笑說道。

“拉倒吧!要說怕你們寫東西的,也就是機關裏的那些官僚,當然不是全部吃公家飯的都得讓你們三分,主要是身上有屎的,他們一般對你們既恨也懼,那是為啥?不就是怕你們那個丫挺的突然認真起來充當一回社會監督員,把人家那點扒灰的破事戳穿了!不過你還別得意,悠著點,你要有點什麼事兒栽這夥人手裏,人家一門心思就是往死裏頭送你。”小樣的梁東語氣平淡,神態自若,顯然是深有體會。

我一溜子坐直了身體,細細回味這幾句剜筋剔骨的話,越想越覺得實在,手便在樓梯胸骨上擦了擦,想尋支筆來記下。

梁東直把我送返了巷口,我說:“你在這裏讓我下車就行了,免得撞上我家裏人,特別要讓我二姐看到了,你等於是減肥一回了。”

梁東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沒說話。我一見那表情,揮手就給了他一拳說:“你小樣的一這神情就證明肚子裏沒什麼好曲曲,我一直納悶,你怎麼就能混上市台的節目主持人呢?”

“別貧了,明晚我來接你,介紹一欄目編輯你認識,把自個收拾一下,當是為我,哥們!這社會畢竟還是認羅衣的多啊。”梁東一臉的憂國憂民樣。我點點頭說:“快滾去你單位吧,別在我這就開始培養情緒。”

回到家,二姐迎上來拿了塊毛巾給我擦臉,一低頭我就看到她濕潤的鞋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