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了高中,彷佛還記得身為新生時穿著嶄新的製服坐在禮堂裏,轉瞬間,她又坐在禮堂裏,卻是穿著舊製服排練畢業典禮。
接下來的日子,如果也過得這麼快,那未嚐不是好事。
最後一個溫書假,她和段烈沒在家裏K書,卻出現在補習街,神情輕鬆的喝著珍珠奶茶。
小烈向來成績很好,已經甄試通過,有學校可念,而她則是不打算參加大學聯招了,所以心情暫時堪稱愉快。
在家裏時,在印哥的督促下,她要瞞天過海虛應故事,太累人了,現在不用偽裝,真好。
見好友如此輕鬆自若,段烈說不出口的忐忑難安,遲疑了一會兒,她還是啟口。
「小霓,妳真要這麼做?為什麼我事前什麼都不知道?」別人不告知她什麼事,她不介意,但青霓刻意瞞著她,讓她覺得不被重視。
聽到那抱怨多於質問的口氣,青霓蜷在她的手臂上,笑意嫣然。
就當是預習吧,或許印哥也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送出第一隻小熊時,就暗暗決定了,等上網找幾次資料,找到這所學校,幾經思考,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當初妳也教我繼續縫熊寶寶,不是嗎?」青霓笑著說道,表情無辜。
段烈翻了個白眼。那的確是她說過的話,但拿她的話來堵她,未免太不道德。
「好,我是說過,但是,妳舍得放下妳的印哥,妳不怕他愛上那個叫彩昕的大姊姊?」段烈搬出青霓最在意的事情勸著。
「嗯,我是擔心,可是我不擔心他和彩昕姊,他們不要互相殘殺,我就謝謝老天爺了。隻是……如果我不這麼做,我怕我的喜歡會變質,我不要這樣下去,我喜歡印哥,小霓最喜歡印哥啊!」青霓小小的臉仰起,有些激動。
段烈第一次看見她這麼果決,這麼不留戀。
可是她卻不若青霓瀟灑,她有放不下的理由。
她不死心,再度勸著,「所以妳還是守著他,不讓別的女人近身,才能讓他慢慢喜歡上妳,完成妳的獨占計畫啊!」
是的,這的確是青霓的夢想,從小到大,隻要作業或作文的題目是有關長大要做什麼,她都是描述她如何想擁有齊天印,獨占他的目光。
而每一個改到這篇文章的老師,無一例外的都會請她去輔導室接受輔導,但她還是十一年,不,十二年如一日。
她原本一直覺得,他會在她的旁邊,看著她直直的往前走,沒想到,她現在選擇轉彎,彎向一個他觸手不及的地方。
青霓的眼骨碌碌的轉著。
「是呀,或許他最後會喜歡上我,因為怕我無法獨自活下去,因為放不下我而喜歡上我。可是,被那樣看待的我,能開心的接受他的那種喜歡嗎?」
段烈內心一驚,無法回答。
看好友被自己難得清晰的頭腦嚇到,青霓給了她一個甜甜的笑。
嗬嗬,她很少想得如此清楚,但為了自己,為了印哥,她是不會偷懶的。
「好吧,如果我能開心的接受,那被那樣對待的我,又能繼續喜歡他多久呢?」
至此,段烈明白她已經不可能改變主意,因此神情複雜的看著她。
而青霓仍笑著,握緊了手上的牛皮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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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齊天印的工作室裏。
他下意識的抬頭看鍾,還差十五分鍾就要六點了。
很開心又是一天過去了,時間的流逝有了意義,距離青霓十八歲的生日,隻差四十三天。
倒數計時讓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亢奮,連椅子都坐不住。他還不能透露的心意,化為更巨大的能量,讓他靈感如潮,一發不可收拾,也算是意想不到的收獲。
的確如邵彩昕所說,「RayondeLune」一夕之間聲名大噪,不但各方詢問,連執業界牛耳的「亞璨珠寶」都來接觸,開出想要吃下「RayondeLune」一半股份的優渥條件。
想當然耳,被他和邵彩昕拒絕了,「RayondeLune」是屬於他和她的成就,他們會親手讓它茁壯,絕不可能拱手讓人。
而邵彩昕在經過大半年的療傷後,最近開始接受男人的追求,他樂得放下護花使者的責任,隻是要她不能因愛昏了頭忘了工作。
看好友陷入熱戀,他不自覺的又想到青霓。
說他死腦筋也好,說他不知變通也成,他是個守法的公民,不想遊走於法律邊緣,於心有愧的事情他不做。
但是,他也感覺到自己已經愈來愈難以忍耐,快要無法抵抗青霓的無邊魅力了。
她不隻具備了身為女人,也具備了身為一個人類可貴而又可愛的性格,讓他幾乎為她癡迷欲狂。
而原先一直騷擾著他,讓他寢食難安的「變態」問題,他決定當隻鴕鳥,不再麵對。
反正他知道自己好愛她,什麼時候開始已不重要,他想要嗬護她,讓她不受到任何傷害,快樂的在安全的環境裏生活。
隻要等到她十八歲,他就要向她表白……
唉,覺得自己真像變成了娘兒們,提不起又放不下。
齊天印無奈的長籲,拉開抽屜,一頂閃閃發光的小皇冠,擺放在細致的燈絲絨上。
他雙手捧起它,左右轉動,審視著這個完美的,由他親手所打造的精品。
仔細一看,皇冠最高點還吊著一個小小的皇冠,搖來晃去,好不可愛。
原本要當她生日禮物的項鏈,已經先送給了她,這一個,是他從她的熊寶寶得來的靈感。
大的皇冠是給她最寶貝的大熊查理先生戴的,而可以拆下來的小皇冠,是給她戴在手指上的。
她和她所愛的,便是他的主宰,他多麼盼望能擁她入懷,就像她兒時困睡,他一把抱住她和查理先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