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被失去——殤 第一章 瀕死遐想——記憶萌芽(上)(1 / 3)

第一卷 被失去——殤 第一章 瀕死遐想——記憶萌芽(上)

“不!!!”

隨著他開始發出的一聲絕望的嘶吼,一道倩影極速衝來橫在他的前方,正好碰撞上一束湛藍色的錐形尖端,她的身軀整個被籠罩在十幾米巨大的人形烈焰之內,由於那異常的衝刺速度,連所經過的空間都處於極度扭曲之中,留下了嫣紅色的輕淡尾跡。若繼續放眼望去,會發現色帶中間明顯的斷痕,證明她使用了空間瞬移!

可上帝似是正喜嘲弄人類一般,那擁有猛烈視覺衝擊的火團,準確的說,是那赤紅色中央模糊倩影的女主人,在剛剛接觸到給人以人畜無害的錯覺的泛著柔和潤澤的紫金星芒的同時,像瀑布狠狠懸墜轟擊在巨大的硬石上繼而碎裂成滴滴浪花般,爆裂成飛濺的血霧。她不敢確定以自己一階氣帝的修為能否趕得上,不清楚是不是可以發揮出微不足道的作用。但她隻知道,隻要盡可能豁出一切擋在權杖神器與他這兩者之間,就足夠了!

“流星雨”在生命之末,她仿佛又回想起了在夢中重複許久的那句話,“偉岸的先靈謝謝你。我並不埋怨命運給我的抉擇。至少,我擁有且珍惜了最後的這段時光,不是麼?!”

她死了,在灰飛煙滅的罅隙裏,他恍若看到了她的臨終遺言,那嬌弱的唇瓣分明在訴說著,“不要為我而哭泣!”

“這是第幾個重要的人在自己麵前,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消失了?!”他閉上了眼眸,已經不忍再注視了,已經突然的喪失了一切勇氣,包括繼續眷戀生命的勇氣。

因為,她那遙遠的,卻偏偏如此清晰的刻印在腦海裏的眼眸,浸淌著淚水、前一瞬起便一直定格在黑暗裏的瞳孔,那緋紅到令人心碎的眼瞳,就如當初如何撞醒沉睡的心魂一樣依舊深深的刺痛了他的髒器。“可你憑什麼要為我哭泣!”他在心中怨憤的呐喊。他隻感覺,全身骨骼都持續處於酥軟的無力狀態。這與隱藏於神器中進而投影出來的陣法所造成的禁錮效果沒有一絲關聯,他這樣子堅信著。

與此同時,相比剛才完全相同的湛藍色激芒再次襲來,無聲無息,那隱匿在溫和的甚至是可愛的外表之下無可抗拒的爆炸性力量,強大到似是進化出了智力一般,這次顯得,是那樣的急迫。他甚至感受到了,那激射來的似洪水猛獸一樣的流星在興奮地微微顫抖。

可是,那樣快的度恰恰與映射在他瞳孔中緩緩放大的圖像構成了極端的矛盾。不知何時,他睜開的眼眸,無一絲漣漪的凝視向前方,好像等待他的不是死神的召喚,而是解脫的無比的快樂。

“我可以擋住!”他在心中咆哮著,提醒著自己,“因為,有了剛才兩次生命的消逝所帶來的緩衝機會,因為,它雖然是真真實實那樣的急速,可此時在我看來,是那樣的慢,慢到可以輕易的辨析出輪廓與軌跡的地步。可盡管如此,為什麼我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他感覺,時間在這一瞬都凝固了。生命的本能在與放棄守護的信念的鬥爭中,終於敗下陣來。而輸的結果便是,無可挽救的,失去了全部。

“好黑,好深,像沉入水底,猶如墜入了冰窟。這就是死亡麼?可是,為什麼,我還會思考”他察覺到了亮光,那是穿透了眼皮射進來的光明的感覺。張開眼皮,兩雙黑扇上下緩緩張開著,世界像破殼而出的小動物再次重現。可是,這還是原來的世界麼?到處充斥著耀眼卻一點也不帶來刺痛的白光。這裏,沒有空間的質感。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幻,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他看到了他自己,沒錯,他確信,那是他自己!看到自己,躺在一條長長的彎彎曲曲的由無數一摸一樣的從未見過的酷似人類而又陌生的生物的隊伍中,他們整齊的穿著奇怪的破舊的衣物,並且,都是筆直的站立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