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聖山範圍後洛澤隱匿行蹤又走了三天,自問應該安全了,三天裏所過之處竟全是無人區,路過了幾處村寨空空如野,從這些村寨裏的情形看,原本住在這裏的人們都在不久前遷走了。
這有些奇怪,龍災過去這麼久了,東境怎麼還會如此荒涼。
洛澤一個人在無人區裏活動實在自覺突兀,而且他畢竟是會魔法的,真要被東境法師勢力的人發現,總歸還得有個合適的身份才行。洛澤從符文袋內揀出一件魔法侍從的袍子換上,這袍子他也不記得是從哪個倒黴鬼的隨身物品中得到的,胸口上紋著一個口裏噴出綠色火焰的野牛頭徽章,這種徽章屬於南方一個小的魔法宗派“格納瓦”,之所以選這件袍子,完全是考慮南方小宗派的人很少會來北方活動,隻要不碰上格納瓦的法師,冒用身份被識破的可能性也最低了。
南方侍從的袍子樣式也比較奇怪,也許是南方太熱吧,這袍子是短袖款式,洛澤左臂上密密麻麻的符文暴露在外實在惹眼,雖說魔法修行者為了方便施法或者出於其他考慮,身上印記符文也很正常,但整條胳膊上紋滿符文隻怕也不多,洛澤想來想去隻得又找了件長袖的皮質敞胸短襯衣穿在侍從長袍外麵。
因為聖山魔井噴發的緣故,洛澤恍惚間又看到了自己父母的光影,雖說不出個所以然,但他認定十幾年來自己的父母一直紅黑兩色的硬殼中以某種特殊的存在方式繼續守護著自己,現在硬殼雖然沒有了,布滿左臂的符文依舊是這種守護的延續。父母死於龍災時洛澤還小,經過了這麼多年,他幾乎記不清楚父母的具體樣子,可來自血緣的感覺依舊勾起了洛澤思鄉之情。
南澤河是一條發源於亞瑪奧諾西南澤地的河流,自西往東幾乎橫貫整個亞瑪奧諾,這條河也流經洛澤的故鄉甜水鎮,洛澤的名字本身也是取自於這條河流。因此要去甜水鎮最方便的辦法就是從南澤河坐船順流而下。
抵達南澤河邊後,洛澤時常發現有船隻通行,但無一例外的都是由東往西的航向,船上搭載的大多是老弱婦孺,這些人衣裳襤褸神色疲倦,分明都是些逃難的人。船上有些人看到洛澤在河邊由西往東走,也各自低聲議論指指點點……
東境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人都在往西去;難道是與東邊的異族戰爭失敗了?洛澤想到了唯一合理的解釋……
這天下午,洛澤趕到了納亞鎮,這也是一個南澤河邊的小鎮,鎮上人畜喧囂雜亂不堪,碼頭上擠滿了等待船隻的人群,一條船頭朝東的大船卻是冷冷清清,偶爾有三三倆倆全副武裝的青壯男子不太情願的登船。
“還有人嗎?!還有去甜水鎮的麼?”一個商人打扮卻戴著頭盔腰佩短劍的男人在船舷叫喊。
“你的船去甜水鎮?”洛澤上前搭話。
“沒錯,”那男人盯著洛澤胸前的徽章看了看:“你也要去甜水鎮?”
這是一條寬體大船,以前肯定是條商船,現在卻被改造成了戰船,船舷立起了盾牌,船頭安裝了弩炮,甲板上或坐或靠已經有數十名戰士;洛澤問道:“這是要去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