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這般毛躁?”尚老爺端起茶碗的手又放下,眉眼抹不開的一縷喜笑。
“回老爺……”顧管家冷汗涔涔,顫顫巍巍。
“掛紅綢,把紅燈籠掛起來,做事要小心謹慎,再小心。”尚老爺心思細膩了,一向粗手重腳的人,以後得改改,那就先從你們下人做起吧!
顧管家抬袖,擦著臉上的密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自打這對福星降生開始,尚府上上下下忙的人仰馬翻,每個人各盡其責,也甚忙的飛起,盡管手忙腳亂,可也各個安靜至極。
尚老爺整日左托兒右托女,樂的合不攏嘴,眼見著兩個娃娃白白淨淨,一天比一天漂亮,臉上的笑臉和著年輪更甚。
日子就這麼開心的過著,可全府上下都忘記了一件事:這兩個娃娃還沒有名字。下人奶媽就少爺小姐的叫,尚老爺就寶貝兒子寶貝女兒的叫,這個當娘的呢,整日裏就看著自家老爺傻笑,也給忘記了。
這一日尚老爺依舊是左托右哄,如不是外麵道賀的炮竹聲響徹整個桃花鎮,依舊忘記了這一日是兒子女兒滿月時。
喜宴間酒杯觥籌交錯,菜肴豐盛備至,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此時,一臉堆笑,肥碩的身軀亦步亦趨,手舉酒杯,問出了全府上下都忽略的大事,“尚老爺定是取了不凡的名字?”
尚老爺一時僵住,還不曾起名。顧管家“請”的雙手頓在半空。尚老爺片刻的愣神後,猛然想起了內人經常念得詩詞西上秦原見未央,山嵐川色晚蒼蒼。雲樓欲動入清渭,鴛瓦如飛出綠楊。舞席歌塵空歲月,宮花春草滿池塘。香風吹落天人語,彩鳳五雲朝漢皇。
一陣桃雨落碧風紛飛,吹醒了尚老爺的頭腦,本就“才高八鬥”的頭腦一下子靈光了,閃電般的蹦出來一個字“央”,暗暗感歎這來得及時風,飛吹醒了夢中人啊!僵住的笑容也淡化開來,仿若池水中央吹散開來的漣漪。
“小兒單名“飛”小女單名“央””
堂內又是一時的寧靜,有思考,有探尋。這名字出處何為?又作何講?
角落裏一個商賈胖男,諾諾的念叨了出來,也響應了大家的疑問,不約而同的望向那個聲源,探尋著尚老爺。
“哈哈哈……”尚老爺機敏的幹笑著,娓娓念出了倒背如流的那篇詩詞。
一個瘦高老者順手縷縷花白的胡須,心道:尚夫人學問沒的說,尚老爺生意風聲水起,教育幾篇詩詞有何驚奇?能念出詩來,想想必是尚家老婦人的緣故,一個狀元的女兒下嫁於此怎的也熏陶出一籮筐的學問來。
奈何,這不當之處又誰能道清。於是,安靜的大堂又是一陣歡笑附和。尚老爺這名字起的妙哉,這邊說我家兒出生也要請尚老爺來起,那邊又拽文弄字何須之妙處之言。尚老爺也是滿臉笑意,私下裏還在想著這名字起的必是不妥,回去了夫人又是好一番訓斥的。
於是這不凡的一對雙生子,卻更有了一個“不凡”的名字--尚飛,尚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