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肖有才身邊,郭勇便叫嚷:“喲。肖有才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裏喝悶酒啊?”
肖有才抬頭看看我們,沉聲說:“關你屁事,要喝酒就坐下,廢話少說。”
肖有才說話一向這樣,我們是見怪不怪,在他身邊坐下來。
一落座,郭勇又譏諷說:“怎麼這麼大的火氣,更年期到了啊?”
肖有才白郭勇一眼說:“我見你個大頭鬼。難怪你隻能做個小股長,就因為你的嘴巴跟糞坑一樣臭。你怎麼不看看小高,人家多正經,你這個樣子也能叫警察。”
郭勇和肖有才鬥嘴是很有趣的事,對於旁觀者來說。
郭勇反擊說:“你的樣子還不是像獸醫。”
肖有才不示弱說:“是啊。所以你有病最好找我。”
郭勇說:“你學會給人看病了嗎?”
肖有才譏笑說:“怎麼你進化成人了嗎?速度可夠快的。”
我聽得嗬嗬直笑。郭勇和肖有才的嘴戰從認識那天就開始,長久以來,互有輸贏,互不相讓。這次肖有才似乎占了上風。郭勇被肖有才頂得一時語塞,為了幫他解圍,我說:“別鬧了,來喝酒吧。”
郭勇悻悻說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本來是想來關心一下某人,沒想到某人態度這樣惡劣。”
肖有才嗤之以鼻:“你少來,你會關心我?你是想過來看我笑話吧。”
我忙幫郭勇澄清說:“老郭的確是來關係你的。”
肖有才懷疑說:“你來關心我,我就相信。他?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肖有才的話讓我感到慚愧,事實上是郭勇拉我過來的,他這樣說,反而讓人覺得郭勇才是不情願來的人。
郭勇抗議說:“肖有才你是腦袋喝壞了,居然顛倒是非。”
肖有才不理郭勇,反而對我說:“小高,咱們喝酒,讓他胡說去。”
郭勇一聽閉上嘴,鬱悶地端起酒就喝。我心中暗為他叫屈。
肖有才看起來心情的確很糟。一杯才幹完,他又添上一杯,也不再叫我們幹,自己“咕嚕”一聲把酒灌進喉嚨。
在他想要灌入第四杯時,我攔住他說:“肖醫生,你喝很多了。”
肖有才揮手說:“沒事。心裏悶得慌。”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不得不關切問:“幹嘛發悶?”郭勇早想知道原因,所以我的問題一出,他立刻來了精神,耳朵拉得老長。
肖有才歎氣說:“今天有一個病人死了。”
我正想安慰他,郭勇已取笑說:“我就知道是這樣。其實你也不用心情不好,你醫死人是很正常的事嘛。”
肖有才瞪著郭勇說:“你的嘴巴還真不是一般的臭。”
我覺得郭勇有些過分,暗中踢他一腳,然後說:“肖醫生,這種事誰也不想,你別太難過?”
肖有才說苦著臉說:“我不是難過,又不是第一碰到病人死去這種事。我隻是鬱悶。”
郭勇說:“這有什麼分別?”我心裏也在嘀咕。
肖有才解釋說:“我鬱悶的是那人死得離奇。我到現在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郭勇哼一聲說:“八成是醫療事故。”
“我去你的!那病人從頭到尾是我在醫治,能有什麼事故!”
郭勇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他會死得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