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3)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整天嘰嘰呱呱說不停嗎?”他揶揄。

她微嘟嘴。“我有那麼多嘴嗎?我覺得自己還挺會看場合說話的啊。”

他白她一眼,不以為然地哼。“你如果懂得察言觀色的話,現在就不會來吵我了。”

“我才不是想吵你。”

“那你這是幹麼?”

“隻是想讓你開心而已。”她咕噥。

“什麼?”他一愣。

“我隻是不想看你一個人悶,想陪你喝喝酒,這樣不行嗎?”她認真地問,看著他的眼好清澈,透明見底。

江豐睿覺得自己瞬間不能呼吸,急忙撇過頭。“你管太多了。”

“啊?”

他抿唇。“我們……又不是朋友,你不用這麼關心我。”

“那我們就當朋友啊!”她熱切地湊過來,拿著啤酒罐與他的相碰。“哪,我們幹一杯,從此就是朋友了,好不好?”

她怎能如此單純?他近乎氣悶地瞪她。“你都是這樣隨隨便便交朋友的嗎?”

她搖頭。“你是我第一個朋友。”

他又愣住。

“從小,組織就告誡我們,終結者是沒有朋友的,我們隻有一起戰鬥的夥伴。”她凝睇他,笑容淺淺的,像隻開了三分的蓮,卻依然清麗動人。“所以你得教教我,朋友之間應該做些什麼?我都可以為你做。”

“為什麼……要為我做?”他胸口揪緊。

“因為你對我好啊!”她的答案很簡單。“你知道嗎?你在我媽媽麵前替我說話,我好感動。”

他瞪著她坦率的笑顏,一時無語,心髒咚咚咚咚地猛烈撞擊胸膛。

“你不要……太笨了。”他困難地移開視線,勉強地從喉嚨吐出嗓音。“我說那些話,都隻是人之常情而已,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恩惠。”

“什麼是‘人之常情’?”她不懂。

他怔了怔,不禁苦笑。

“我問得很好笑嗎?”她看出他的無奈。

“算了。”他搖頭。

“什麼算了?你說清楚嘛。”她堅持問到底。

江豐睿語塞,實在不知該怎麼解釋。這女人真怪,就她無情,又看似有情,說她懂情,卻又常常表現得狀況外。

她很矛盾,而他對她的感覺,更矛盾……

“喝酒吧。”他不想麵對自己複雜的心情,轉開話題。

關妮薇摸不著他的思緒,隻好跟著喝,看他喝完一罐又開一罐,仿佛借酒澆愁似的,忍不住開口。“你如果這麼擔心,就打個電話給她嘛,催她早點回來不就得了?”

“打給誰?”他問。

“還有誰?”她翻白眼。“你那個最重要的妹妹啊。”

他一凜,不吭聲。

“就算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來,你在擔心她,對不對?既然這樣,幹麼不直接打電話問她回不回來?”

“若悠答應過我,會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是多早?過了午夜還算早嗎?”

是不早了。江豐睿下意識地瞥望手表,雖然他的確有點擔心若悠,但似乎也習慣了她經常性的徹夜不歸。

“我不想害若悠掃興。”他澀澀低語。“今天是她一個好朋友生日,他們一定是玩得太開心了,她才會忘了回家時間。”

“你啊,就是太縱容她了,她才會不把跟你的約定放在心上。”關妮薇吐槽。“就算她是你最重要的人,是唯一的親人好了,你有必要這麼寵她嗎?”

“你——”江豐睿懊惱。“我怎麼管教若悠,不幹你的事!”

“你稱那個叫’管教‘嗎?你根本是放縱她。”關妮薇跟他杠上。沒錯,這的確不幹她的事,但她就是看不慣。

看不慣他全心疼愛丁若悠,對方卻輕率地視若無睹。

簡而言之,她為他抱不平,她覺得他值得更好的對待,丁若悠應該好好回報他,至少偶爾回家陪他吃頓晚飯。

她住進來將近十天了,丁若悠幾乎夜夜在外狂歡,好像不曾想過自己該多陪陪這個寂寞的哥哥。

雖然他總是裝一副酷樣,但她感覺得到,他害怕寂寞,很希望身邊有人相伴。

“你啊——”

“別再說了!”他喝止她,嗓音異常沙啞。

關妮薇凝視他陰鬱而緊繃的側麵,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有人指責自己最寵愛的妹妹。

在他心裏,丁若悠就是一切吧?她的撒嬌就是聖旨,她的笑容就是他賴以維生的氧氣。

是否就是因為她對他而言太重要了,他怕她一氣之下離開自己,所以才不敢也舍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

還說她笨呢,他自己才是好笨好笨……

一念及此,關妮薇心弦拉緊,心房滿滿地脹著某種自己也無法厘清的情感,她癡癡地望著江豐睿,禁不住傾過身,在他臉頰上輕輕啾一口。

他怔住,有半晌,隻是僵在原地,然後才震驚地轉向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親你啊。”她盈盈地笑。

“你……瘋啦?”他斥責。

“哪有?”她蹙眉,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

她想安慰他,所以親親他,這有哪裏不對嗎?

但他顯然感覺非常不對,駭然瞪她,像瞪著某種怪物。

“幹麼這樣看我啊?”她不覺感到委屈。“我有這麼奇怪嗎?”

“你……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是不能這樣隨便親吻一個男人的?”他氣急敗壞。“這代表什麼意義,你懂不懂?”

“怎麼會不懂?我喜歡你啊!”她坦然表白。

他再次僵住,眸光與她相接,纏住了,分不開。

“你根本不懂……喜歡是什麼意思。”好半天,他才勉強找回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