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閻黑總感覺雷法斯是有備而來,甚至還信心十足。他擰緊了眉。
「是嗎?你是因為她對閻門有利用價值所以才不放手,那如果她對你們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呢?」他話才說完,在場眾人已將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
「什麼意思?」不隻閻黑不了解他話中含義,就連高毅也一樣不明白。
但,宋衣伶似明白了。她看著他,感受到手中的微顫。
隻有讓自己再也沒有利用價值,閻黑才有可能放過她。
「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對不對?」他緊緊握住她抖顫的手。
宋衣伶抿唇點頭。
「那你願意嗎?」他抬手撩過她落在胸前的發,凝進她的眼,輕聲問著。
沒有應聲,宋衣伶肯定而堅強的重點頭。
如果要那樣做,她才能離開閻門,才能再回到他的身邊,她當然願意。
隻是即使她願意,雷法斯依然希望能不要走到這一步路。
傷她,他會、心痛……
「對不起。」輕撫她美麗臉龐,他低喃。
「沒關係,為了你,我願意。」她眨去眼底濕意。「等我。」
她轉身離去。
「我可以轉讓我名下所有財產,隻要——」雷法斯希望能有其他選擇。
「不可能。」自覺已占上風,閻黑冷笑道:「就算你拿整個雷集團來交換,我也不會答應。」
「我也絕不可能拿雷集團跟你作交換。」他傲揚臉龐。
「我更不可能讓雷家因為我而有所損失。」宋衣伶去而複返接言道。
她走至雷法斯身旁,再一次對閻黑重申自己想離開閻門的決心。
「我不想再留在閻門,我要離開。」
「不可能!」憤而捺熄手中菸,閻黑冷硬回道。
他看向雷法斯。
「人,你已經看過了,那現在——」他抬手下達逐客令:「送客!」
「那也得讓我把人帶走!」
話聲才落,雷法斯已伸手奪過宋衣伶拿在背後的利刃,高舉過頭。
頓時,會客室一陣紛亂,站在閻黑身後的幾名隨從快步衝上前,就連高毅也急步上前護住雷法斯與宋衣伶兩人。
高毅緊皺眉,他沒想到雷法斯競如此衝動的想以寡擊眾。突然,他明白自己想法錯誤,因為他發現雷法斯竟是想……
「二少!」高毅驚喊出聲。
啪地一聲,雷法斯猛將宋衣伶手掌壓上長桌。
「斷了她用槍的韌帶,我看你留她何用!」他狠眼瞪向長桌對麵的閻黑。
「你!?」閻黑驚瞠雙眼。
雷法斯轉頭看進宋衣伶顯得平靜的黑瞳,他眼眶泛紅。
「對不起……」
「沒關係,動手吧。」她點了頭,閉起眼眸。
「你敢動她!?」閻黑憤聲道:「就算她右手不能用槍,她也還有左手!」
雷法斯神情一愣,轉頭看他。
這個男人竟真如他當初所預料的想刁難他,想迫他放棄!?
但,他絕不會放棄的!
「行!我就讓她雙手從此再也不能出力!」
一咬牙,雷法斯神情絕然,高揚利刃即朝宋衣伶主動交疊在長桌上的雙手,狠狠一刀往下重剌!
喀!刀起刀落,利刀穿透細嫩手掌瞬間,一道鮮血噴濺出!
看著隨刀抽濺出的紅血,雷法斯的心似也遭人一刀重剌而停止跳動。
他瞳孔放大,眼底淨是一片悲慟:他不舍,但,卻不得不下手……
「嗯!」劇烈的疼痛,教宋衣伶緊閉雙眸,緊咬雙唇。
她瞼色慘白,額際冷汗淋漓。自她掌下汩流而出的紅血,教她雙掌一滑。
無法支撐,宋衣伶向他身上倒去。
「衣……伶?」丟下利刀,雷法斯顫著手止住她鮮血汩流的傷口。
「我沒……沒關係。」依偎著他溫暖胸膛,宋衣伶緩緩張開眼眸,唇角顫揚。
痛,早晚會被止住,現在她隻希望閻黑能就此放過她,讓她再回到他身邊。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強忍住椎心痛意,雷法斯要高毅幫他壓住她手上的止血點。他一定要盡快解決這個問題!
憤轉過身,他恨看似教眼前一幕震住的閻黑。
「現在,你閻門還要一個雙手再也不能使勁的特勤人員?」
「你競真這樣對她::你就不怕我找雷集團的麻煩?」回過神,閻黑一臉陰沉。
「今天是我雷法斯要帶她走,而不是雷集團,如果你敢動我雷家任何人一根毛發,那你最好祈禱你們閻門上上下下永遠——健康平安!」他狠聲道。
他相信以他雷法斯三字在醫界的影響力,想讓特定分子進不了醫院,絕不是一件困難事。
「你這是在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這是要你認清楚,我,才是你要找的對象。」他唇角冷揚。
「好!行!算你狠!」閻黑驟然發出一聲冷笑。
知道閻黑已經認輸,知道宋衣伶終於離開閻門,雷法斯心情甚是激動,
注意到他眼底的激動,閻黑轉頭看向緊咬雙唇、麵無血色的宋衣伶。
她是他一手帶大,也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菁英分子,更是他打算正式娶進閻門的女人;但現在,他不要了。
失去利用價值的女人,對他閻黑來說是——廢物。
但,就算是廢物,就算他也已經不要了,他還是要宋衣伶知道離開閻門絕對是她錯誤的抉擇,也要她知道雷法斯的自私。
因為雷法斯是以她的手來換取他的快樂,而非她一生的幸福。
頓地,一絲殘忍飄上他陰沉的眼。
「要我放了一個殘廢,不是問題,但是——」他眼底有著惡意。
「但是?」雷法斯知道無論閻黑說什麼,隻要在他能力範圍之內,他都會答應。
「但是我還要你的一雙手。」一道狠光占上他的眼。
雷法斯倏握雙拳,全身緊繃。
「怎麼樣?你一雙手,換她的自由。」看他情緒頓變,閻黑笑得一臉陰森。
他原是可以要他一條命或一雙眼,但他不要,他隻要雷法斯的一雙手。
轉望一旁的宋衣伶,閻黑唇角勾揚起一抹殘意。他要宋衣伶看清楚,也認清楚雷法斯並不會以同樣條件的犧牲,來換取她的自由。
他要她——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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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以!」宋衣伶聞言,臉色慘白如紙。「他是醫生,他的手不能……閻黑!你不能這樣對我們!」
「想帶你走,就得付出代價;再說,你真認為他會肯為你犧牲一雙手?」他冷笑搖頭,「他可是心髒科的權威醫師,傷了手,你教他怎麼再拿手術刀?隻有笨女人才會相信男人一時的甜言蜜語。」他嗤聲再笑。
「是嗎?」麵對閻黑的譏聲笑諷,雷法斯顯得心情平靜。
他的冷靜教閻黑蹙眉。
「你以為全世界的男人全和你一個樣?」他斂眼一笑。「不,你錯了。」
「法斯,不要!」宋衣伶驚心喊道。
雷法斯回身對她一笑。
「別激動,也別緊張,他的條件早在我的預料之中。」
話聲才落下,雷法斯已握起桌上沾有殷紅血跡的利刃,再次高舉過頭。
「我就再送你一雙手!」落刀的那一刹那,他對上閻黑愕然眼眸。
「二少!」驚吼一聲,高毅急街上前。
他想擋住雷法斯直狠而墜的一刀,但另個身影速度卻比他還快——
「不!」宋衣伶在刀落下之際,猛伸出手握住銳利的刀。
「衣伶!」雷法斯神情駭然,驚眼望她。
「不要,不要這樣!」咬唇忍痛,宋衣伶任由鮮紅血液濺灑桌麵。
眼見她手上鮮血直直滴灑,雷法斯持刀的手一再顫抖。
「高……高毅,你快讓她放開手……」顫著聲,他驚望一旁束手無策的高毅。
高毅也想幫忙,但他怕強行拉開宋衣伶,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宋小姐,你別這樣!」遲遲不敢動手的高毅心急焦躁。
「除非法斯放手。」她緊抿唇,搖頭。
「衣伶——」雷法斯臉色慘白,唇齒震顫。沒人幫得了他……
不足衣伶放手,就是他放棄;但,他能放棄嗎?這是閻黑開出的條件,隻有順了閻黑的心意,他才能帶她離開,那,他能放嗎?
一再滴落長桌的血,似幻化成豔紅繩索,緊緊捆鎖他的喉,教他難以呼吸。
「放手!我叫你放手!」雷法斯嘶聲憤吼。
「不!」張著淚瞳,宋衣伶猛搖頭。「我不要你為我而傷害自己,我不要!」
「你快放開手!」不敢再抽動刀子,他黑眸蒙上層層水意。
鮮紅的血一再自她手掌滴落長桌,滴答滴答——
「答應我,不要傷害自己……」淒幽黑瞳,淚水蒙蒙。
「你快放手!」雷法斯失控怒吼,「我說過,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不過就是不能再幫人開刀,那沒什麼的!你快放手!快放手!」
她已受到重創的雙手,怎能再受二次重創?血哪能這樣的流!?
「我求你快放手,我求你!」他哽聲怒吼。
就在現場一片吵雜、慌亂之際,一聲宏亮嗓音,自門口傳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吵?」因聽到陣陣爭吵來到會客室的白發長者,一見
長桌上血跡斑斑,大為震怒。「閻黑,這怎麼回事?」
白發長者怒身上前,想向外孫閻黑問個清楚。突然,他看見一旁的雷法斯——
「雷醫師!?你怎麼會來這裏?歡迎歡……」林重義一臉驚喜,隻是,還沒來得
及敘舊,他已看到宋衣伶徒手抓刀而急得大吼:「衣伶,你在做什麼!?快放手!」
一看到林重義出現,宋衣伶痛聲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