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就別笑我了。”朱棣苦笑著擺手，雙手背在身後幽幽道：“這次可謂是真正的大敗虧輸。”
“也不盡然。”秦楚與朱棣並肩站立，道：“不請我喝杯茶？”
朱棣一怔，啞然失笑，旋即帶著秦楚前往禦花園。
“我要帶你大哥走。”
朱棣剛坐下，秦楚就忽然開口，讓朱棣不由愣在原地，頓了許久方才皺眉道：“你要帶我大哥去哪兒？”
對於朱元璋，朱棣是懼怕大於敬畏。
而對於朱標，朱棣是發自內心的願意臣服。
“老四，你性子太張揚了，要收斂些。”
這是年少時的朱棣在暴打了開國將軍子嗣之後朱標的無奈勸誡。
“讓你又惹父皇生氣，你看，腚都快被打爛了。”
這是在大本堂內不好好上課被朱元璋看到，然後屁股被打了好幾板子，朱標一邊上藥，一邊寬慰著朱棣。
“此次遠行，為兄不知何時能歸，送你一幅字吧。”
這是朱標在去往長安之時與朱棣的最後一次相見，也是訣別。
過往的點點滴滴被朱棣回憶而起，緩緩昂起頭的朱棣眸子通紅，眸中滿是熱淚，卻始終不曾讓其低落。
那幅字隻有八個字，加蓋了朱標的私印，隻有八個字。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
朱棣將其視為珍寶，放在最安全的地方，沒有朱棣加蓋帝印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動，而朱棣則是打算讓那幅字跟著自己一同入棺沉眠。
秦楚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望著遠方，淡淡道：“帶他去過往的大明，我想看看，不曾英年早逝的朱標又能將大明帶到一個什麼高度。”
朱棣瞳孔收縮，眸中熱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朱棣擦都不擦，雙手撐著石桌猛然站起身來，目光灼灼的盯著秦楚，沉聲道：“你說真的？！”
“我……”秦楚頓了頓，而後方才道：“從不騙人。”
朱棣緩緩坐下，低著頭思索。
他舍得朱標嗎？
很明顯，不舍得。
朱標雖然對自己嚴苛，可他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己好，朱棣心中很清楚。
可，如果讓朱標留下呢？
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自己的子孫後代，又該怎麼辦？
秦楚隻是靜靜的看著朱棣，等待其作出選擇。
雖然是無意義的選擇。
許久之後，朱棣忽的抬頭，眸光堅定的看著秦楚，一字一句道：“我要跟著大哥一起走！”
“年少時我兄弟二人便已立下約定，待到日後我大哥做了大明帝，那我便要做他手中最為鋒利的刀，橫掃諸天，讓諸天聞我大明之名便亡命潰逃！”
“我為朱棣，願做太子朱標馬前卒，願為手中刀！”
角落裏，朱標望著朱棣斬釘截鐵的決絕話語，滿臉淚水。
“四弟，是大哥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