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這下子反倒是水晶急著想離開,她拉著傅永夜的手臂想往前走,卻發現他動也不動。「你怎麼了?」

傅永夜雙拳緊握,琥珀色的眸子裏滿是矛盾與掙紮。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帶著犯罪文件,與水晶安全的離開這裏;至於其它的一切,他都不應該插手。

那家夥的生死與他無幹,自己根本無須在乎。可是

他突然將手中的提袋交給水晶,然後低聲吩咐道:「水晶,妳好好聽,提著手袋去找爵士,記住,一定要去找他,然後立即與他離開。」

「你怎麼辦?」她揚高了聲音。「你沒聽見他們說的話嗎?他們要抓你啊!」

「別管這麼多,快走便是。」傅永夜低聲喝道。

「我不要,」水晶擰開他的手直嚷。「你為什麼事事都瞞著我,不讓我知道,難道我在你心裏,真的什麼都算不上嗎?」

她討厭夜那副無動於衷的態度,更討厭他將自己推得遠遠的,不讓她接近。

「我不想與妳爭辯。妳立刻離開!」他冷硬的說,眸中有不容拒絕的堅定。

兩人爭執的聲音引起了守衛的注意,腳步聲迅速朝這裏接近,傅永夜見水晶仍固執而不願離去,幹脆一掌將她擊昏,然後塞入轉角處。

「我是夜!」他邊跑邊利用僅剩的時間與爵士通話。「我已經被對方發現了行蹤,更糟的是水晶在我身邊。不過我會將對方引去三樓,你快來二樓把水晶帶走,文件都在她」

話還沒說完,長廊上已出現兩支黑色手槍,槍孔正對著他。「別動!」

傅永夜關上了手機,慢慢的後退至落地窗前。他不動聲色,黑眸陰沉沉的閃動著。「我在這兒,你們不用下去抓人了。」

「好膽識,我很欣賞你。」隨之而來是高大的令人心悸的身影,他沉穩的向前走來,一把扣住傅永夜的下顎。

「小子,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幫柏耳森做事?」

法森?歐斯蒙輕佻的以拇指摩挲他的臉。「為名?或者為了錢?無論是哪項,我都可以付你雙倍,如何?」

傅永夜冷冷的望著他。就是這張臉嗎?這張醜惡、扭曲、貪婪的臉,讓母親為之癡迷、瘋狂?甚至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不明白

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法森?歐斯蒙沒由來的感到一陣冷寒。這雙深不可測的眸子,竟勾起他久遠的記憶,讓他回到那貧窮落魄的年少時候。

數不清是第幾個女人,他隻是記得那女子很美、很豔,但最讓他無法忘懷的,卻是那雙永遠在角落裏、像透視一切的眼眸——

「你是、你是」往事如潮水般湧回腦裏,歐斯蒙驚愕的張大了嘴。

「妳的發絲似月光、妳的眼眸像星辰」他低聲呢喃,聲音裏有種催魂似的魔力。「可為什麼卻有『黑夜』一般、那麼陰沉的孩子?」

一瞬間,歐斯蒙明白了一切,他踉蹌後退,臉色瞬時變得灰敗。「你是蘇的兒子。」

「不錯。」傅永夜露出了一抹冰冷的微笑,接著緩緩地升起了雙手、交扣於後腦勺。「所以你該知道,我不為錢、也不為名。」

月光均勻的灑在他身上,像是為他披上透明的戰衣,詭譎得令人顫栗!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毀滅你、崩壞你,隻要你活著一天,就得嚐一天地獄之火的滋味!」

他飛起一腳,正中歐斯蒙的胸口,接著趁歐斯蒙與槍手跌成一團之際,整個人突然往後倒去。

隻聽「乒磅」地巨響,他的身體帶著碎裂的玻璃,如靜止的木偶般、直直的往一樓墜下

傅永夜將身體浸入溫熱的水中,傷口的刺痛讓他微微瑟縮了一下,逐漸被暈紅的水映入他的眸中,竟使那琥珀色的眸子也染上一抹豔紅。

全身痛得彷佛要散開了,脊背上的傷口被熱水燙得麻木,他閉緊雙眼,長長的睫毛像隻掙紮的墨蝶,不停的抖動著。

「夜」突如其來的叫喚聲,很快就拉回了傅永夜的神智。

他抬起頭,陰沉沉的看著她。「我在沐浴。」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水晶的眼中浮起淚霧。「是我太任性、太不懂事,才會害你身陷險境,夜」

「隻是被玻璃割傷,不礙事的。」他凝視著她,盡量表現得毫不在乎。「我現在全身赤裸,妳不應該回避一下嗎?」

水晶像是在考慮什麼似的,一臉猶豫。「夜,你曾經說過,我是你的小妹妹,是不是?」

「就算是,妹妹也不能隨意偷看哥哥洗澡,尤其當他們都成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