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箱在哪裏?」
耶!勝利——她振奮起來。「在浴室的櫃子裏。」
他站在屋子裏,轉頭略為看看,便摸清了屋內的隔間,向浴室走去。
接下來該怎麼留住他呢?水晶腦筋飛快的轉著。
難道又要使出小時候那一招死纏爛打?!
不好吧!他們都已經長大、不再是小孩子了,而且隔這麼多年才相見,有陌生感是一定的。她即使再大膽,也不可能像小時候那麼開放吧!
而且,都已經過了半個鍾頭,夜對她仍是一點記憶都沒有,她的勇氣已開始消褪了。
見他走出來,手中提個藥箱,水晶連忙卷起褲管,露出一雙晶瑩勻稱的小腿。
「哪裏受傷?」他實在看不出半點傷痕。
「這裏。」水晶指指自己的小腿肚。
他皺著眉將水晶的小腿檢查一遍。「沒有傷口。」
「就是那裏啊啊」她愁眉苦臉的歎息。「我想我是傷到筋骨了,這種傷勢外表看不出來的。」
「就算是傷到筋骨也應該是在關節或骨頭處,哪可能會在小腿上?妳也太奇怪了吧!」
「我一定是受傷了,隻是你沒看出來!!」她可固執的了。
「是嗎?」夜謹慎的用手指觸摸小腿的每一處。「很抱歉,我真的看不出什麼問題。」
「這這反正我就是很痛嘛!」水晶尷尬的大叫。
「既然妳這麼說,好吧!」他聳了聳肩,朝門口走去。
「等一會兒,你要去哪?」她著急的叫道。
上天好容不易將夜送到自己麵前,她可不能再將他掉了。
「放心吧!」他突然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既然妳堅持受傷,我絕不會放下妳不管的——」
「啊——」房內傳出淒慘的喊叫聲,隻見堆滿抱枕與絨被的床上,有一個人兒在上麵激烈的翻滾著。
「夠了夠了,快住手!」她淒厲的狂叫著,邊伸手想阻止腳掌上的一雙大掌。
「妳要忍耐,這是測試妳哪裏有內傷最好的方法。」夜嘴角噙著一抹笑,手指不停的在水晶的腳底猛按著。
「啊我沒有沒有內好痛——」她隨手抓起一團枕頭,朝夜拋去。
夜側頭避過,這才鬆了手。
「你想殺死我啊!」水晶氣急敗壞的瞪著他,心疼的揉著慘遭蹂躪的腳掌。
「放心吧!我學過怎麼治療筋骨挫傷,不會弄傷妳的。」他攤攤手,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水晶氣得說不出話來。
算了,她已經沒力氣去指責他了,一切都是自找的。
「你累了?那我該走了?」他站起身來。
「等一下!」她嚷著。
怎麼能這樣就放他走?若是如此她何必受這些零碎的苦頭。
「你把我腳弄得好疼,我已經沒辦法走路了,你得幫我做好晚餐才行,若是不能走路,你還得來接我上下課。我是個好學生,可不想曠課。」
他驚愕的瞠大琥珀色的亮眸。「我不認為我有義務替妳做這麼多事,而且妳不怕我嗎?」
「我當然」水晶吞下即將出口的話。「我會知道你的名字,難道你也不覺得奇怪?」
「巴黎的華人圈子就這麼點大,女孩會知道我名字並不意外。」他淡淡的說,像是沒什麼好奇怪的。
各個族群在異國裏,自會組成一個小團體,這點水晶也清楚,但她卻沒想到,夜的交遊竟然「寬廣」到這種地步?!
「你很有名?」她咬住下唇悶聲說。
「並不,」夜挑挑眉。「隻是女孩兒都認識我。若沒什麼事,我該走了。」
「等」水晶轉轉眼珠子,突然笑了。「我送你。」
「妳不是腳痛嗎?」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
水晶膩聲說:「就是這樣啊!所以麻煩你扶我到門口,單身女子麼,總該謹慎些。」
還不待夜的同意,她已經靠向他強壯的臂膀了。「夜——」
她突然一呆,和夜認識這麼久了,她竟不知道他真正的姓名。
「你的全名是什麼?」她有點渴望的問。
男子看她一眼。「永夜,傅永夜。」
永夜,永遠的黑夜——不是父母對他完全沒期望,就是還有個兄弟跟他對應。
「我叫水晶。」她自我介紹,並且仔細觀察他的表情。「水——晶!你有沒有印象?」
「噢!」他無關痛癢的哼一聲,算是回答了。
水晶被他冷漠的態度給擊敗了,她垮下臉,賭氣的將全身重量都放在他身上,兩個人就這麼半拖半拉的走到大門。
「你好好走,別滑倒羅!」她露出甜甜的微笑,朝傅永夜揮揮手。
「還有我明早十點有課,請到樓下等我。順便跟你說一聲,我馬上會去睡覺隻要我一睡著,就算戰爭爆發我也不會醒,所以別回來找我羅!」
傅永夜露出一個「誰要回來找妳」的表情,接著徑自轉身離去。
望著他那瀟酒而悅目的背影,水晶禁不住笑了開來。
她有把握,夜一定會回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