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宦官入宮,慕容辰逸那是興致大好,一路上壓低了嗓子與我交談,東一句西一句的,總算是扯到正題,渾身上下沒半點帝王的嚴肅之色,全然是痞態。
“聽聞黎國太子孤寡多時,宮中更是無一侍妾,而此番娶親,除去正妃,還有四位偏妃,倒也是無可厚非,怎麼,莫不是夫君豔羨了?這五美恐是不及夫君的妻室多。”
我也不知為何,聽慕容辰逸問起,心裏便堵得慌,言語難免有些是是非非,想到他的六宮粉黛。
“娘子這是何話,為夫這不就問問嘛,若是娘子不愛聽,為夫不說還不成嗎?”
慕容辰逸暗笑,拉著我的手走得更快,當真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而見他不再說話,我亦不知該說什麼,隻覺得今日這路是長了點。
“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已在白蓮池等候多時,還請隨小人前往。”
剛想著呢,前邊領路的人停住腳步,另一名候在宮門口的宦官迎了上來,示意我們與他入內,在跨過宮門檻時,我抬頭瞧見了兩個字——東宮。
事實上白蓮池並不遠,僅數步路遙,待得真到白蓮池邊,我才恍然明白,怪不得黎國女人都向往皇室,大冷的天兒,居然用地暖維持著一池白蓮盛開,果然是令人驚羨。
“沒想到黎國真如傳言中那般國富物饒,光這一池白蓮恐怕每日都得數千紋銀。”
慕容辰逸咂咂嘴,表示對端木夜的奢侈有些不置可否,我聽著微微挑眉,的確是有夠奢靡。
雖說是此般,卻又覺得不過如此,畢竟天朝的後宮同樣開著一池的蓮花,盡管那隻是普通的粉蓮。
“慕容兄、芯瑤姑娘,數月未見,別來無恙啊!”
端木夜迎出來,並不叫人覺得突兀,但他話中有話卻讓人難以高興,我心裏想著他怕不是還在記恨慕容辰逸的囚困吧?
“端木兄客氣了,數月未見,端木兄倒是越發的春光滿麵了。”
慕容辰逸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明知端木夜對他暗藏禍心,仍是揚著笑臉與之盤旋,不緊不慢的進入湖心亭。
“慕容兄那裏的話,還是快些入座吧,今日可有非比尋常的餘興節目,希望不會讓慕容兄和芯瑤姑娘失望。”
回到黎國的端木夜好似換作另外一個人般,處處透著精明,時時端著身份,不再像天朝初見那般率性而為,冥冥中我竟覺得我與他越來越遠,似乎隻要一個轉身便會失去彼此的身影。
所以,自打見麵後,我們沒有對話過,從始至終,他都在與慕容辰逸周旋,那種感覺不知為何總有些落寞。
亭外響起一陣琵琶聲,將我從思緒中拉回來,抬頭正看見湖麵劃來的孤舟,粉衣女子掩麵抱著琵琶彈奏,如歌如泣的聲音就這樣傳來。
那曲子有些哀怨,在今日的場麵裏並不適宜,可卻沒人叫停,隻各帶心思聆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