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臣該死,可縱使臣有天大的膽量,也斷不敢犯下這彌天大罪,還請娘娘開恩,饒恕了微臣吧!”
何太醫的一番說辭不無道理,他隻是小小的醫官,如何有膽量敢暗害龍胎?怕的就是指使他做這事的人,至少在宮裏的位階不低,而僅靠他一人的證言,恐難將其問審定罪。
如此想著,我倒是沉默半響,這才又繼續道:“何太醫,就算是本宮相信你這話,可太後與皇上又如何信的?說,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膽敢在惠嬪的藥裏動手腳?”
人一旦被拿住了軟肋,就會像泄了氣的球般變得一蹶不振,何章又如何不是這樣,著了他人之道,也隻能淪為棄子,打從一開始便已然遭到了拋棄:“是,微臣不敢有半點隱瞞,在惠嬪娘娘的藥裏動手腳一事,乃是受翁美人和皇後娘娘的指使。”
何章心中明白這話一挑明,他絕無再生的機會,隻得深埋著頭,不敢繼續言語,後宮之中向來就是如此,今日是你站在高處,受盡千番榮耀與尊寵,可架不住明日便得摔下高台,落得粉身碎骨的結局。
然而,他終究是沒能算到一點,那就是惠嬪流產之事,於有的人是喜,是造化,但於眼前之人,不過是平靜生活中的一絲波瀾,雖能攪動湖麵,卻無法深入湖底。
看著俯首不語的何章,我微閉雙眼,心中已有算計,畢竟這事無外乎就是後宮幾位妃嬪幹的,至於究竟是誰,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別人相信是誰的幹:“何章,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嗎?”
“娘娘,微臣斷然不敢欺瞞娘娘,那日,微臣在禦醫署為惠嬪娘娘熬製安胎藥,翁美人突然駕臨禦醫署,微臣即率眾迎候,不多時翁美人便遣退左右與禦醫署一幹人等,隻留下微臣和她,然後才說是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傳旨,微臣這才犯下死罪,請娘娘明鑒。”
何章說的那可謂振振有詞,一旁的曉蝶奮筆直書,將他所言悉數記下,聞之這等狠事不免蹙起了眉頭。
“哼,本宮諒你也不敢撒謊,不過,本宮不會要你的命,但禦醫署你斷是無法再待下去了,也罷,從即日起,你便離開皇宮吧!”我沉吟片刻,接過曉蝶潤色好的證詞,這才看著何章開了口。
倒是那何章,許是沒料到事情還能如此峰回路轉,他半仰著頭,竟有些發愣,曉蝶見著是越發臉色難看,就要上前說道,但被香馥給攔下來:“何太醫,還不快謝過娘娘不殺之恩。”
“是,多謝娘娘不殺之恩,臣定會謹記娘娘吩咐。”正所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何章被香馥一聲呼喝,頓時清醒過來,急急忙忙謝過恩典,背著藥箱隨宮人而去。
待到延禧宮真的靜下來之後,曉蝶憋了許久的話才說了出來:“娘娘,你為何要放走那何章,此事若沒有人證在,娘娘的清白何時方可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