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當你很快樂時,你就應該要隨時提防著,因為說不定,悲傷很快就要來找你了,我不知道此刻,我是快樂著,還是悲傷著,但我知道,我必定是有些竊喜的幸福著。
“愛妃,相聚的時間都是這般短暫,前朝繁忙,朕必須得離開了,得空朕再來看望愛妃。”
話總有說完的那一刻,慕容辰逸起身替我蓋上錦被,我卻突生不舍,明明是困得要死,手依舊不依不饒的抓住他的袖子,不肯撒開。
我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他,我有預感,也許,我病愈之時,很多事情將發生難以企及的變化,而那時,我與他之間,也無法做到如今的坦誠相待。
“愛妃,前朝繁忙,朕雖想時刻陪伴於你,卻不得不離開,其實,朕一直都希望,每次過來,愛妃皆能與以往那般同朕秉燭夜談,愛妃,待朕閑了,朕一定帶你出宮散心,朕答應你,決不食言。”
慕容辰逸有諸多無奈,我看著他,心痛一陣強過一陣,是了,他是皇上,是天朝國君,貴為真龍天子,這樣的他又豈會因我一屆小女子而屈服?
閉眼,我還是放開了手,像放下了某些執著,我本相國無憂女,奈何政治無情,一係淪為階下囚,顛沛流離自此再無無憂二字,與慕容辰逸、慕容辰軒兩兄弟的緣分也越發糾葛不清。
或許就如香馥所言,我此番的作為不過是自我的一種安慰,我太累了,帶著仇恨一路熬到現在,卻又不知道這樣的仇恨是否該繼續下去,在這個過程中,我卻在不停的傷害那些珍惜著我,嗬護著我的人。
漫長的沉睡,讓我的思緒越來越混沌,我似乎回到了孩提時分,和莫離的彼此相依,在父親麵前永遠的沉穩擔當,一切似乎離我很近,又似乎從來就隻是在夢裏,我的離兒早已不知所蹤,我的父親隻能和我天人永隔。
都說政治無情人有情,可有情的人又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在生活著,是煎熬還是掙紮開這無情的束縛,像毛毛蟲化繭為蝶的時候,在痛苦中期待著美好?
“娘娘,這幾日,你氣色好了不少,看來這些太醫之中,不乏賢能之輩。”
香馥捧著空空的藥碗,緊皺幾日的眉頭終有舒展,我淺笑揮手遣散宮人,自顧坐了起來。
“宮中太醫醫術如何,你又如何得知,這太醫的藥本宮從未喝下過,香馥,你難道真的以為本宮就這般不堪嗎?”
我抬手,榻上已是大片水漬,這幾日來我總是以內力逼出那些藥,並未告知任何人,包括香馥,為的隻是暗中謀劃一些事情,畢竟慕容辰逸和薑雅蘭皆非庸人。
香馥見此眉頭一擰,好似明白什麼,將藥碗置於一旁,半低著頭。
“娘娘。”
“你放心,本宮無礙,現在該是你行動了。”